斥着钱若涵和宇文珀你一言我一语的嬉笑怒骂,宇文珏却是垂眸不语,安静地就好像一尊雕塑,只指尖转动桌上酒杯的动作才让人注意到他的呼吸犹在。
细细回想起来,那日百香堂初见江灵栀,她的眉眼似乎比今日多了层层阴郁,而且,她眉骨鬓前似乎并无红斑印记,更别说泪窝旁鼻梁侧那一颗不容人忽视的黑痣。若真有,他怎么可能不记得?
“四哥?”在还击中处于下风的宇文珀本想拉四哥一同参战,喊了两声不见回应,忙冲钱若涵摆了摆手,向宇文珏这边挪了过来,双手攀上他臂肘轻晃两下,凝眸纳罕,“四哥可是嫌我们聒噪?还是另有所思?”
宇文珏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一时不察思虑过甚,所幸这两人也都不是多心的,三言两语便能打发过去。于是,他轻如春风和畅般莞尔一笑,举起酒杯凑近唇边,看着面前二人,云淡风轻地将已经告一段落的话题再度挑起。
“我方才在想,比起承佑你来,或许怀信兄更有机会得江家这彩头!”
“却是为何?”钱若涵和宇文珀异口同声。
宇文珏将送到唇边的酒杯一口未沾又放回原处,抬眸浅笑,可这笑意背后是鲜为人知的噩梦。
“单论身份,父皇怎会同意宇文家接受一样貌毁损之人,岂不引人耻笑?”
话声一顿,视线落在凑近前来的钱若涵身上,解释一句“怀信你也莫要多心,我此话别无用意。”
钱若涵素来知他心性,最是个心善会顾及人的,当下也不多说只顺势含笑点了点头,吐出几个字来“明白!你但说无妨!”
“你之前戏说承佑提及巧合太过,你又何尝不是?这江二姑娘刚刚回京,父皇便一门心思命你今年务必完婚,你且自己想一想,是否比起我们承佑,你倒是更有可能?”
“对!没错!”宇文珀紧跟着唱和,“谁让你老是拿舍不得天下美人这样的借口驳了父皇的谕旨,这下,刚好来个不美的,正好与你的初衷不相违背,定然不错的了。”
谁料,话音还未落下,钱若涵却当真摸着下巴认真思考起此事的可能性,一边好奇那江灵栀究竟是怎样的一副模样,一边为自己铺设起后路来。
若是真的要迎娶,自己可会接受还是要弃婚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