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打破了钱若涵对江灵栀面纱下那一张绝丽容颜的幻想。
“她常覆面纱是因为容颜有毁,并非孤芳自赏不屑人前!”
诧异中见宇文珏稍有犹豫之后,虽然面露难色却还是郑重地点了头,钱若涵脑海中立时回想起那日所见,那般不俗的绰约身姿,令人过耳不忘的音言语声,万万没想到竟是个有苦难言的。
真是可怜可叹!
宇文珀见他一声接一声婉言叹息,与四哥相视一笑,眼波轻转间,话题落在钱若涵身上。
“你也别替她惋惜,我瞧着人江姑娘全无半分妄自菲薄之态。倒是你,前日我进宫请安,正在母妃寝宫见过父皇,他与母后提说起你的亲事……”
话头顿住,宇文珀身子稍向钱若涵这边倾了过来,压低了声音,眉眼处却尽是戏谑。
“听父皇的意思好像有意要指婚京兆尹柳远大人家的嫡长女。这美人榜首就要被你抬回府上,日后可该知足收敛着些了,再要一见美人儿便走不动道,也是活该落人口舌了。”
柳清韵?
钱若涵闻言,一双入鬓剑眉倏忽蹙紧。
这位柳姑娘他倒是见过几面,容华若桃李,身姿如燕灵,断的一番明眸皓齿,娥眉黛柳。
只气度上似乎少了点什么。
就好比这屋中西墙角下高脚方几上放置的一盆“醉酒杨妃”,观之赏之是为上佳,可若纳于掌心,未免失之韵味。
“四哥,你快瞧瞧,这是欣喜的都说不出话来了不是?我看咱们待会儿进宫就禀报给父皇,也让他老人家再别挑花了眼,错了钱侯爷的情意。”
宇文珏一个不忍,轻笑出声,正待说话,钱若涵冷哼一声,侧转了身,一脚又踩在地上,一脚悬空搭在高约三尺的矮榻沿边,银线逶迤贴面云纹锦缎墨靴虚掩在衣摆下,接连晃着欢快的节奏。
“我说承佑,你小子也别高兴太早。你以为今年结亲之人就我一个?”
宇文珀脸上笑容慢慢僵化,忽然就有些迟钝起来,打眼扫过身边同样笑意渐失的四哥,禁不住钱若涵得意,连忙追问“你知道了什么?”
钱若涵单肘撑在小桌边,将手中酒杯搁在桌面上,长袖轻甩,两手交握在半空,悬于胸前,似春风扶露般漫着氤氲的双眼饧着正对面的宇文珀。
因着宇文珀的紧张,他眉眼已然舒缓开来,显然对他的反应很是满意。同时也早将刚刚还令自己头疼之事撇到了一边,只像个搬了板凳坐等好戏上场的围观群众般眼角眉梢尽是调笑。
“陛下圣意虽难揣度,只你当真没想过,这江二姑娘游历在外已有七年之久,为何偏偏在你刚行了冠礼这年她就毫无征兆回了京都?”
宇文珏捏着酒杯的手微不可察地略紧了紧,低垂视线落于桌盘糕点瓜果的眼眸中尽是了然,可偏偏又沾染了几多算计。
宇文珀哪里知道四哥的心思?
他先是一愣,继而凤目生威直勾勾盯住钱若涵,见对方嘴角仍是那抹再熟悉不过的玩世不恭,言语之间却似煞有介事,他顿时大惊失色。
早也听父皇提说过怪他生得迟了些,未能与江家大姑娘江灵薇配成良缘,他也只当是父皇酒后玩笑,并不曾放在心上。
如今却被钱若涵轩轩甚得地掰扯起来,还一板一眼说得有理有据,不由得他生出怀疑,起码也已信了大半。
虽说这容貌与否不那么重要,但那是对无关紧要之人的宽慰之词,若是真落在自家身上,对方还有可能会成为他朝夕相伴的妻子……
光是想一想,宇文珀仿佛都能看见彼此两相生厌而后鸡飞狗跳的婚姻生活。
对此,他当然要立马表态“我不要!”
尽管绝不会对江灵栀恶语相加冷眼辱之,但要娶她,除非山河移位,星辰不落。否则,绝无可能!
耳边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