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金花钗(七)(2 / 3)

簪娘别传 林所 1575 字 3个月前

阿衡又问。

她看着放晴的天,想起吃过饭后还要准备将那批织工们不待见的蚕所产的生丝进行捣练,一种不甘从她的单纯的心思中生出。

“这——”易徵平沉思,“我在贵庄也呆了有一段时间了,幸得才栖寻着我,与我相见。本来没着落的行程也解决了,去看过贵庄的织品后,我就和才栖讲明,去和徐老爷辞行。”

“不再多待一些日子吗?”

阿衡不甘心,是因为她记起,入庄时明明是衣衫褴褛的易徵平在乞求自己,可这几日不知怎么过来的,什么丢了,什么变了,什么不见了,现在竟然是她在恳求这位孑然一身的客人。

“阿衡想让我多待一些日子吗?”

易徵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存了这样的心思。五日前到底是某个落魄的痴人窥见了雨水和圆篓下的秘密,有了保护她的理由,还是单纯的出于某位书生一直秉持的礼法作风,而不得不对她体贴关怀。从不愿意在这些事上做更多思考的他完全弄不懂。

“好了,这样好像是我在逼迫你说一样,”阿衡抹了一把额头,易徵平这才注意到她从进门招呼段才栖和自己开始,就浑身上下都是水珠,“走吧,与我一块去我爹那里。”

易徵平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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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好不容易放晴了,可徐庄的姑娘们却不乐意了。她们纷纷搓着僵硬起皮的手,端起竹篓赶去庄外的小塘边,说是浣纱,实是戏水。

朱弭不像往常一般与同处一室的两位姐姐出去戏水,而是留在庄子里。

她和往常一样先去看望了在床上养伤的莲子,随后便打算收拾着去帮忙捣练。

可当朱弭来到莲子房间时,却发现她不吭声,直勾勾地坐在床上。

“怎么了莲子?”

朱弭爬到莲子身边,小心地避开了她的腿。

“没什么,只是腿又痛了。”

“怎么会,养了这么多天还疼,是不是断了几次忘记喝药了?”

“每天都喝。”莲子用被褥一角蒙住头。

朱弭觉得莲子反常,却又无法说出所以然来,她坐在床边,看着自己脚上穿的刺绣花鞋,半晌才问:“是不是在屋子里待的闷了?以前庄里进蚕时,我就一个人躲在屋里,憋闷地受不了了,也会没来由地生气。”

莲子将盖住脑袋的被角放下,朱弭惊讶地发现莲子哭了。她急忙上前为莲子擦去眼泪。

“别这样,有话就说,”朱弭握住她的手,“你对我有什么可顾虑的呢?”

“他又来了!”莲子抹着眼角,却愈发地难受,朱弭忙不迭地帮她擦去眼泪,她却哭个不停,最终扑进朱弭的怀中。

“他一来便咒我的家人,说我爹娘都已经过世了,骂我和珠子是不孝子女,连爹娘死活都不去理会。”

“他?他是谁?”朱弭急忙扳住她的肩膀问。

“不知道,但你们见过他。”莲子仰起脑袋含着眼泪说。

门外的在塘边戏水的姑娘们都回来了,她们携起手来唱到:

又去年的芳草青青满地,去年的桃杏依旧满枝,去年的燕子双双来至,去年的杜鹃花又开了,去年的杨柳又垂丝,怎么去年去的人儿也,音书没半纸。

“但他就是吓得我从花楼上跌落的那家伙。”莲子擦干了眼泪,心有余悸地抖了一下。

朱弭同室的两位姐姐唱的最大声,她们的清脆的嗓子只有在这时候才能表现得尽兴:

秋秋风清,吹不得我情人来到,秋月明,照不见我薄幸的丰标,秋雁来,带不至我冤家音耗,只怕秋云锁巫峡,又怕秋水涨蓝桥,若说起一日三秋也,不知别後有秋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