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颉看着上座的杨暮客,“不知这位是?”
朱哞伸手介绍道,“这位贵人是朱颜国郡主的弟弟,大可道长。”
李颉一副恍然如此的样子,“原来是大可道长,本官拜见大可道长。”说是拜见,却站直了身子,连抱拳迎礼都不曾。
杨暮客也不生气,拿着扇子指了指一旁的座位,“李大人快快入座,今夜事情颇多,诸多疑问还需李大人解惑。”
李颉撩起衣摆缓缓坐下,脸上好似露出了些许苦笑,而后做出认真倾听的样子。杨暮客用扇子敲着桌面,像心跳的节奏。这极度无礼行径李颉皱眉忍了。
杨暮客轻声开口,“城北鸿胪寺有匪人作乱,别院失火。不知大人可调兵前往救援?”
“竟有如此之事?本官还未接到消息……”
朱哞也附和道,“本使节的大使官邸也遭遇宵小偷袭……”
李颉怒喝,“本官治下竟有如此猖狂之徒,本官定要追查到底。”
杨暮客用扇端敲了下桌面,“不忙,还有后续。”
本来要张嘴问话的牛哞即刻闭嘴不言,一副任由大可道长做主的模样。
李颉赔笑,“道长还请继续。”
“贫道与随从出外避祸,竟有兵马一路追逐。一直追到了城西……幸好子时城西的城隍大人出面执法,拦住了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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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颉眉毛一斜,问,“阴间如何能干涉阳间之事?”
“人道秩序不存,阴间神官自然要显灵归正人道。太守当值一郡之长,治下城池竟然出了这种匪祸。怕是难辞其咎啊。”
李颉微微笑道,“本官非是神人,自然不能照顾周全,难免出了差错。但本官知错能改……今夜过后,定然指派刑部司紧急办案,还诸位公道。”
杨暮客沉默了,细细端详李颉。这是个天生福薄之人,竟然做到了太守之位。杨暮客来到太守府心里是憋着一股火的。掐诀起咒,直接咒死了这孙子固然解气。但于事无补,今夜城中乱象需要有人来承担。
继柳家丧宴后,杨暮客心有所得。比以往多了些沉稳。大嘴巴直接抽上去,固然心情舒爽,但很多细节却无从把握。他来到这太守府,一是为了防止幕后黑手狗急跳墙,二是将奇门之局中位定下,莫要生了变化。
李颉为一郡太守,身为朝中大员理当气运自成一体。但杨暮客眼中,李颉是一缕避风之火。李颉就是一个寄生在他人运道之上的恶疾,估计正主早有察觉,欲除之而后快。前后因果联系,这李颉今夜所作所为,真的没有他人刻意引导么?
李颉也还以颜色,盯着小道士打量。嘴角还时不时露出冷笑。他自知死到临头,可身为一郡太守,死前拉人下水的本事还是有的。而且不少。即便今夜偷袭失败,只要冀皇的诏书没有降下,那他便还是轩雾郡的权利顶点。区区数个域外之人的性命,且看这些人出了这太守府他如何炮制。
城中兵马行动因为失去了新的命令下达,偃旗息鼓。阴间阴差忙于收拢枉死冤魂。
城中南方阳气渐弱,阴气致盛。这是此时天地之局南离死门最弱之时。也是杨暮客敢以身犯险的先决条件。气运归于中局,先削他太守一缕运道再言其他。
太守府为轩雾郡郡城人道气运中局,而太守府运道则集于李颉一身。阴间城隍的罪诏是白下的么?若没有阴间城隍的罪诏,杨暮客也不会贸然来至太守府。
“中州皇朝消息灵通,想必贫道能掐会算之名太守应当知晓。”
太守李颉眯着眼,“哦?本官孤陋寡闻,并不曾听说贾家商会有善于占卜的道士。”
杨暮客用扇子指着李颉的鼻尖,“既然太守不知,那贫道当场做卦,何如?”
太守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