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回见少爷这扇面上写了好话。”
杨暮客脸一红,“你那意思贫道以往展示的都是坏话不成?”
季通摇摇头,“少爷总拿着扇子揶揄人,便是好话也看着不似好话。当下竟然夸奖那逃离危难的天妖,着实稀奇。”
呸,“贫道这扇子通心意,好人见了自是好话,歹人见了便是歹话。季通你若是以往见得都不是好话,那你就是歹人,日后好好修修心。”
“少爷您有理……”
沿着蜿蜒大江继续往东走,走了许久终于遇见了上坡。巧缘这一路下坡轻松惯了,初始上坡拉车还有些费劲。尤其是草地湿滑,轮毂不转,有一段路几乎是硬拖着走了上去。
大江穿过一段川峡。山中茂密成林。
这山里有个妖王,是个花豹。
没有香火供奉,没有受封,便是这妖精管辖一山之地,调理风水,也非是山神土地。但这妖精是个走正路的。虽未修道,但曾被下原的龙主褒奖。数百年来头一回见着有人打此经过,着实好奇。
花豹喜滋滋地凑到了马车边上,巧缘吓了一大跳,而后瞥见了坐着无事的杨暮客,仰头挺胸继续拉车。
花豹早就褪了横骨,问,“敢问道长咋从这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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扇风的杨暮客合上扇子敲了下花豹的脑袋,“你这妖精快送些风来,明明就在大河边上,偏偏热得要死。”
花豹委屈地缩缩头,“道长怎会热呢?这山间凉爽,您看那树上花骨朵,还未到适合绽放之温。”
杨暮客笑着露出一口白牙,刚想说贫道有赏的话,咽到肚里。他静静地说,“贫道采霞,胸中火热。你送来凉风助贫道解热,贫道送你一场造化。何如?”
“道长要说话算数。”
“贫道向来言而有信。”
也不见花豹有什么动作,山巅气流转动,云雾翻腾,裹挟着川峡里的水汽吹了过来。杨暮客掐三清指定坐,取巽位清灵,一口火热之气缓缓吐出。阴阳相济,再不复燥热之感。
那花豹离得近,闭着眼的杨暮客伸手将三清指按在了花豹的额头。
“敕令。山中气象祥和,此妖治理有功。当勒为山主,请岁神殿核实功德。”
只见白云间一道金光落下,花豹瞬间觉得气感明晰,有了遁土之能。
杨暮客呵呵一笑,“你这也没人道祭祀,便是许你山神之位,亦是有职无权。许你个山主,便是给你管辖治权。若是日后治理的好。你亦可跳脱此地,求他处神官之位。”
“小妖谢谢道长爷爷。”
杨暮客翻了个白眼,“叫谁爷爷呢?”
“谢谢道长。”
花豹将马车送出大山,前路又是一段下坡。走了阵,到了午饭时间。
小楼下车问一旁撑伞的杨暮客,“你如何能敕令许给妖精神位。”
杨暮客摇头晃脑,“弟弟厉害吧。”
“问你话呢。”
“弟弟顺水推舟罢了。那花豹本就是个好的,无人为其请功罢了。不但弟弟可以,季通摆了科仪都能勒其为山主。这本就是道士的职责。不管是修士还是俗道,遇到了性灵功德之人或妖,上报岁神殿或者宗门。便可勒封。”
小楼听完撇嘴,“既是人家应得的,你还恬不知耻地说送它造化。”
杨暮客却得意一笑,“本就是贫道送它的造化,若无贫道敕令。终其一生也得不着那山主之位。亦或者它修行有成,离了那山川,许做个野修妖精。若走错了路还要被修士打杀。贫道说送它造化,确实没错。”
玉香这时从灶火旁走了过来,“小姐,少爷所言是正理。这便是修行里的规矩,那山妖纵使有了治理山河的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