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是……谁!”
暮涯好心地为蒙络介绍道:“这位是云轻营里的胭脂姑娘,也是万翎楼的凤凰。你年岁小,没有喝多少酒,这才让你瞧见了胭脂姑娘。不过没有关系,你很快就要同他们一道去了。死人,才是这世上最能守住秘密的人。”
“那你就是大人口中的……鹦鹉!朗哥儿只是代你去死了!”蒙络向来聪慧,稍微一捋,就想明白了。
“事到如今,我对你认了也无妨。”暮涯平静地说着,“凤凰,快拿云轻营的令牌。”
“喏。”是内力逼成一线的声音,不辨男女。
蒙络不甘心地说:“你兄长代你去死,你难道就不会因愧疚而想到收手,今后好好过日子吗?”
暮涯一怔,缓缓说道:“会。可是理智终将战胜愧疚。”
“你这不是理智!”蒙络叫嚷道,“你这是愚忠!”
“愚忠?”暮涯听了这话,反倒是笑开了,“我就是万翎楼的主人,忠于谁?万翎楼的主人有且只有鹦鹉一人,而我就是鹦鹉。”
蒙络狠狠地“啐”了一口。
“小姑娘,既然还活着,不如告别你那将死的大人,做了万翎楼里万千羽毛中的一片?”
“做梦!”蒙络咬着牙回应道。
暮涯扬起手,宽袖里飞出一枚暗器。
蒙络瞪大了双眼。
直挺挺地倒下。
“和金丝雀一样,不安分。”
沉睡的蒙歌不自觉地流泪。
他的梦里,是渐行渐远的蒙络。他梦见了秦知年的预言——“慧极必伤,去南无归,良月不可渡。”
他以为,已经过了十月,入了冬月,便可以大松一口气了。
但是这抓不住的远行的影子,是怎么回事……
暮涯蜷起手指,捏了一个诀。
四面起了狂风。
她有着高明的术法。
狂风多了一个缺口。
从缺口处走进来了一个白衣人。
析墨。
“朗哥儿让人给我捎了信。”他快速地瞥一眼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人,上前一步扶起了云岫,探了腕脉,掐人中。
暮涯似有感应,她抬眸“望”去,语气平和:“迟了。小公子你来迟了。”
析墨还是就着刚来时说的话接着说下去:“朗哥儿在信里托我照顾你。我本以为他要去盛京城里完成他最后的心愿,没想到是为了你……自戕。”
他的眸光一黯。
“小公子,世间万物自有定数,我无权违抗天命,你亦是。”
“天命?”析墨冷笑一声,“你在这个位置上待得太久了,以致于蒙蔽了双眼。”
暮朗的话似回响在耳畔——“暮涯,可以羡慕,但千万不要嫉妒,嫉妒会使你迷失自我。”
“我没有。”暮涯抿了抿唇。
有人将一个物事放到了她的手心里。
她的眉梢带喜。
忽而鼻翼翕动。
她蹙紧了眉,问道:“你为何今日携了一个香囊。”
“因为,我不是胭脂。”
江山策之云谋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