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了三杯。”
一双潋潋桃花眼一弯,戏谑道:“云姑娘认为我是信,还是不信?”
“不信。”
她答得倒是出乎他意料的干脆。
世上有很多不可信的话,其中之一便是云岫对自己喝过多少所报出的数。
比如说“饮了三杯”,定是喝了整整一坛子。
“但凡有粒花生米也不至于醉成这样,嗯?”懒懒的鼻音,勾魂摄魄。
他的调笑在她听来就是惹火的挑逗。
她偏就不上当。
哪有鱼儿主动咬钩的?
“暮公子身子不好不能饮酒,想必暮府中的酒都给你喝了个干干净净。咱们俩,就如同两个脸上长满麻子的人在互相讥嘲对方的麻子比自己多。”青葱指一点,正中他没束好的衣襟。
再一拐,看似朝向一线若有似无的春光。
实际上,她倏然收了手。
叶惊阑闷声一笑,“不去看看董婆婆在家中做些什么?”
“董婆婆可没有你重要。”
叶惊阑一怔,随后说道:“我忽然想通透了,为何古人要言‘但愿长醉不复醒’。”
“为什么?”她偏头一问。
他俯身一吻。
蜻蜓点水般的轻、快。
“因为醉后方知情浓。”
“古人可不是像大人这样只想着头上有一把刀的字眼。”
“色?”叶惊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倒想往后余生只留这么一个字顶在头上,只留一个你在床榻上,美甚。”
“……”
见过无耻下流的,没见过这么无耻下流的。
云岫承认,她败了。
不论她将脸皮修炼得再厚实,比城墙拐角还要厚三分也无用。
这人总能用更不要脸的说法击破她好不容易建成的堡垒。
“嘘——”
又是被人压住唇瓣儿的一瞬。
只是他的手指上没有蒙络那又酸又辣的味道。
叶惊阑专注地凝视董婆婆院子那扇紧闭的门,揣测着里头可能发生的事儿。他不认为董婆婆这么晚讨来老鼠药是为了药耗子。
而云岫专注地看着他。
当他回过头,云岫还是那么大剌剌地盯住他。
他问道:“这么认真地看我作甚?”
她一字一句地答道:“叶大人,你可是忘了洗脸?眼角处那么大一坨……”
江山策之云谋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