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活着这件事。
云岫只觉有些事是无论成败都要去做的,凡事都有一个了断,不如早些结束了的好。
“我怎得听不懂云姑娘的话?”暮朗拧巴起的眉头没有半分舒展的意思。
云岫深吸一口气,挑拣了一些重要的事同暮朗言说。
云岫的一番话使得暮朗听的是云里雾里。
良久,他才问道:“暮涯和云轻营八竿子打不着,为何成了胭脂盯上的人?”
“暮小姐聪慧,她应是发现了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譬如……”
云岫的唇嗫嚅着。
暮朗的脸色突变,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
晚间,薄雾未去,月亮不圆。
阴风阵阵。
裹着薄薄的布衣的张枫拎着一包老鼠药走在街上。
他壮胆似的抱怨道:“买老鼠药就买老鼠药,偏偏要我这么晚才送去。我作了什么孽啊!”
宽敞的街道上尽是收了摊留下的竹竿子,等着明儿个再支起摊子,又是崭新的一天。
然而对于张枫来说,崭新的一天要等到好几个时辰之后才有,眼下是袅袅薄雾绕了他的眼。
他觉得有些冷了。
有一颗小石子儿滚动。
听得这细碎的响动,他蓦然加快了脚步。
又感叹一句:“这都是什么命啊!苦啊!”
没人听见他的抱怨连连。
某处拐角,有一纤细身影捏紧了剑柄。
是花钿。
她看一眼墙头上借着夜色和黑衣遮掩了自己的云岫。
前几日云岫是这么对她说的:等着路过这条街的人,跟上他。
可是等了这么久,前两日她都等到呵欠连天了,黎明的第一缕曙光映照在她的脸上唤醒了她,也没人走过这条街。
今夜居然等到了一个卖老鼠药的。
花钿的太阳穴突突地弹跳不停。
云岫只一眼扫过去。
她没想到会是张枫。
她做了一个手势,决定自己跟上去。
给暮朗看的那封信里只有寥寥几句,大抵上便是月圆之夜,了却所有恩怨。
离月圆只有半日。
花钿这几日寻遍了整个花州,终是在入山处找到了一点点不明显的痕迹。
那她便来瞧瞧,可能要取她性命的人为了月圆之夜做了哪些准备。
这条街离入山处还有些距离,想来这么晚了,张枫是不会进山的。
云岫跟在他后面,时刻隐匿着身形。
终于,张枫敲开了一户人家。
开门的人是——董婆婆。
她沉思片刻,董婆婆原来不是住在东大街。
董婆婆接了药包道了一声谢,从荷包里拿出一角碎银子递到了张枫的手中,唇形变换,一连说了好几句。
“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能有第五个人知。”
身后是一人略哑的声音。
她对叶惊阑的出现并无诧异之感。若是叶惊阑不出现倒是会让她感到讶异。
“可是你和我都知道了。”
云岫转身灿然一笑。
叶惊阑长臂一伸,手掌触及她身后的粗壮树身。
如果他愿意的话,另一只手也伸出,便能把云岫禁锢在他怀里的一方小天地里,可惜他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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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缺了一个口的“包围”,似乎并不影响“人质”被“牢牢”管控。
“不躲?”他的尾音稍稍上扬。
“不躲。”
鼻息相闻。
叶惊阑了悟,道:“啼绿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