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海之磐石,有他在,便如神只稳立,使这世间仰望着函胥山。
包括镜湖边上的塔木族,多数是参照着函胥山的生存之法定下如何“择优”。
云岫记得屋子外的树林繁密,其间多是松柏,入秋仍是未改的青绿。
她嗤笑一声,为了万古长青,这里的人……又不会同松柏一般长生不老。
她还是转过身,毕恭毕敬地作揖,“师尊。”
从屋外飞掠而入的慈眉善目的老者略沉吟,含笑唤着:“阿凛,多年未见。”
云岫强撑着。
老者的周身罡气已弥漫至屋里每个角落,镇压住了她运转的真气。
降浥虚虚地迈出了一步。
身影留在远处。
他的影子就像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自成攻守之势。
降浥的手指随意地点在了云岫的印堂上,“孽徒。”
云岫跌坐在地上。
“师尊是如何发现是我的。”
“当你的死讯传来,我立马看了你的魂灯,一分精魂还在,你又怎会真正的死了?”降浥就着蒲团坐下,“花钿老早便回来过,被我拦了。我就是在等你,你说,我怎会发现不了顶着她的名头回来的骗子?”
云岫的唇色泛白。
降浥对她的异样毫无察觉,不,是毫无心思收了他的罡气,他享受着这种不费力的压迫。
“功夫没长进。”
云岫咬着唇,不答。
降浥的两指连点她几处大穴,再予她一道力。
终是一口咸腥涌出,她的衣袖一横,拭去了嘴角残余的星星点点。
“师尊倒是精进了不少。”
“心无旁骛,修行自是更上一层楼。”
降浥弹弹手指,供桌上的魂灯纷纷闪烁不定。
云岫不住咽着嘴里残留的血沫子,他的话说的很明白了,没直言她不好好练功,整天想着不该想的事就算给她留了三分薄面了。
“阿凛,你走出了师门,就不该再回来了。师徒一场,缘分已尽,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便是替你收着你的魂灯。”
云岫猛然回首,供桌上的魂灯忽明忽暗,每一个灯上都有着人名,独独没了她。
果然被降浥收走了。
“你要知道,哪怕你是庙堂上的女帝君,我也是不待见的,更遑论你还不是她,你已经‘死’了,你无名无姓,就是一个孤魂野鬼而已。”
降浥不喜入世之人。
他对这种沾惹了凡世烟火气的人没有一丁点好感。在他看来,打十丈软红之中过一次,便会有了五毒心——贪嗔痴慢疑,一旦有了五毒心,就会蚕食人的精魂,妨碍修行,造出恶业。
降浥挥挥衣袖,收了威压。
“去吧,缘到散时,多说无益。”
“师尊,容我做一件事。”云岫赶忙起身,顺着一个个供桌找了过去。
在一个微蓝火光的魂灯前站定。
她突然笑了,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多谢师尊成全。”
降浥平静地看着她,“阿凛,当你知道了你想知道的所有,又有什么意义呢?糊涂一世,聪明一时,比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更好。”
有时,不明白比全数明白更加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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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塔木族的大神通可是选择了后者?”
“塔木族”三字使得降浥动容。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静静地望着屋外浓稠如墨的天幕,过了半晌,他才慢慢地回过头来对云岫说道:“阿凛,懂与不懂,全在一念之间。一念可成佛,一念可成魔,你想往前一步,还是后退一步?”
“我想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