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不上心的态度倒让先皇安了心。
结果换来的是赐婚。
那个琉璃盏,是俞妃槿在婚后赠给他的。
最后竟成了他为辞凝“守身如玉”而投毒的器皿。
妃槿身亡的那天,风雨如晦。她一如往常地练剑。
他对她言:妃槿,比一场如何?
俞妃槿应了。
青芒和白光纠缠了许久,乍然分离,数百招没分个胜负。当俞妃槿腾空一跃到了他身后灿然笑着,想要问他是否猜中了自己的身份,可惜他反手一剑刺进了她的胸膛。
至死,未说。
若非他日复一日地在琉璃盏里放有毒的薄荷叶,以俞妃槿的武功不会和他缠斗那么久。
直到他清理俞妃槿遗物时,发现了几封书信……
一切都变了。
他疯了。
世人都说他疯了。
他也说自己疯了。
辞凝曾说若是身死,只愿长眠于凌城,那里才是故乡。俞妃槿的生母秦氏正是凌城人。他处在混沌之中,一路走到了凌城。身边护着他的全死了。
“王欢宜不是我杀的。”凌城街口饼子铺的豆蔻少女名叫王欢宜。
燕南渝不知为何,他就想起了不肯瞑目的姑娘,想要为自己洗去冤屈。
叶惊阑心上一沉,念叨着:“王欢宜。”
他笑说道:“好名字。”
燕南渝按住心口,有些接不上气,“她是妃槿的贴身丫鬟。”
……
屋子里。
雾气迷茫。
苏翊的眼角滚落一滴热泪。
“寒初……”他呢喃出声。
黑暗在一瞬间包围了他的全身。
雾气飘忽不定,但绕着他的周身流动。
他的脚上一绊,颜面朝着硬邦邦的地直楞楞地摔了下去。
他看见了光。
“寒初……”他回过头去看见了将他绊倒的人。
孟寒初斜靠在墙上,手腕处正汩汩地往外渗血。
他的心脏有力地跳动着。
真的,是她。
苏翊连滚带爬,凑到她身边,从怀里掏出了伤药,手指敲敲药瓶子,倒在了她的手腕子上,再撕下衣衫一角裹住了她的伤口。一如当初。
他想起了,沙城年久失修的城楼上斜插着破败的旗子,而割面的狂风将黑黄的土墙上几面烂旗子吹得猎猎作响。
这座城被漫天的黄沙笼罩的严严实实。
这里的人裹着厚厚的头巾,只露出两只眼睛,脚下生风,奔走在萧索的大街上。
而突如其来的号角声把他和沙城的其他百姓聚到了一起。
这里的风沙很大,曝露在外的皮肤受不住一个时辰以上的吹拂,一个时辰之内,皮肤会因干燥且有棱角的黄沙而龟裂出一道道血口子。
百姓们将自己藏进严实的黑斗篷里,小心地正了正头巾。
着官服的人拉开一张榜,榜上是一个寥寥几笔勾出的女子容颜。对,那画像正是孟寒初。
苏翊松了一口气,万幸的是他当时对这些官府的把戏没多大兴趣,所以提前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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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因了这提前的一炷香时间。
他拉了拉自己的斗篷上的连帽,这是他当日穿的衣裳。
他背负起孟寒初快步往自己的小院子走去。
关了院门。
明明该是娴熟的手法,可在再次面对孟寒初的时候,他竟生起了一种没来由的难受,手在抖。
银针一颤。
他的手抖得厉害。
他连连深呼吸。
收了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