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只听得“咕噜”一声,杯子见了底。
“他想要杀你。”云岫平静地说着。
侯宝儿嗫嚅着,又想了一会儿,他才启口说道:“看来是瞒不过云姑娘了,只求云姑娘救我一命,我再将此事细细道与你听。”
让薛漓沨吃一次瘪,云岫也是乐见其成。
于是她点头答应了。
一直在旁不出声的暮涯微微笑起,“他们来了。”
就在这时候,门外是整齐的脚步声。
薛漓沨素来喜欢严于律己,对自己的属下虽不至于像对自己那样严苛,但要求不低。
很容易就能听出是薛漓沨来了。
“请问里边有人吗?”敲门的人礼貌询问着。
云岫指了指大柜子。
侯宝儿连滚带爬扒拉上了柜子边。
与此同时,门开了。
那双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眼眸,正是属于薛漓沨的。
“薛将军。”云岫的手指把在杯身上,没点蔻丹的指尖敲击着陶杯。
薛漓沨的眼睛里仍是风云汇聚,遮掩了本有的光亮。
他扫过整间屋子,最后看定了暮涯,“二小姐。”
云岫对他的视若无睹没有任何感觉,要和薛漓沨这人较劲,除非是自己想不通了。
眼高于顶的人能主动和另一个人打招呼……
云岫似笑非笑地瞥暮涯一眼。
而暮涯似乎有了感应,她对着薛漓沨颔首,微笑,“薛将军安好。”
后又冲着云岫扬起笑,“兄长路过沙城时,承了薛将军的恩情,暮涯此次到沙城正是为了将兄长的答谢之礼带给薛将军。”
一个药罐子拜托一个瞎子为自己还礼……
着实有趣。
“忠言逆耳利于行,在此劝二小姐一句,与不入流的人尽量保持距离。”
薛漓沨的话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听。
他不喜欢叶惊阑,连带着和叶惊阑离得近的人也不能幸免。
云岫“噗嗤”一声笑。
“看来姑娘很是认同我。”薛漓沨斜睨着她。
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毛病,云岫认为,自说自话就是薛漓沨的毛病。
她的手指在陶杯上敲出好听的音。
“不敢苟同一个爱逛窑子的男人的话,男人这张嘴,骗人又骗鬼,逛窑子的男人更是满嘴胡话,拣着鸡毛当令箭使。”她淡淡地说道。
此话一出,如同投出了一颗石头,激荡千层浪。
他的眸光一冷,“看来男宠的眼光永远是这么差劲。”
“比不得薛将军热脸去贴那什么……”
云岫暗笑,虽然薛漓沨不知云岫的真实身份,但她很清楚,明明是披甲上阵保家卫国的战士,此时化身为市井妇人,用上了她们惯常使的招数——打嘴炮。
你一言,我一语,要是被叶惊阑听了去,岂不是逮住空子便要取笑她?
云岫想要就此打住。
薛漓沨忽觉失言,他应当时刻保持镇静,怎能被那男宠钻了缝隙,给他寻了不痛快?
“二小姐可有见着一个人?”他详尽地描述了一番侯宝儿的长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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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涯用衣袖遮了脸,抿着唇笑。
“薛将军,我是个瞎子。”
“……”他默然,原来自己以为的镇静,真只是主观意识罢了,竟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或许在他眼里,暮涯算不得瞎子,她比正常人更加聪慧,更加的耳聪“目”明。
云岫拉起自己的衣袖,仔仔细细地闻了味儿,“几日未归,身上有些发臭了,得叫小二送些热水上来。”
她委婉地在下逐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