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着记忆在众多小街上穿梭。
今日下了一场雨,沙城的人没有蒙住口鼻,他们和其他城池里的人无异,撑着伞,来来往往。
“来来来,刚出炉的肉饼子。”路边棚子下的老板捞起了火炉边上烤好的肉饼子放在竹篮子里。
云岫犹豫着,肚子已经实诚地发出控诉,今晨喝过的米粥不顶饱,还没到两个时辰就消灭得一干二净了。
“老板,你这肉饼子怎么个价钱?”
“姑娘,你不是本地人吧。”老板眼角的鱼尾状纹路里满是笑意,也许在他眼中云岫就是一只待宰的肥羊。
“扬城来的。”
“哎,我就说嘛。你这口音太奇怪了,扬城那一方的人到这里来,说话一快,我就听不大懂了。”老板抹了一把额间的汗水。
云岫不想浪费时间和他探讨扬城的口音奇怪与否,她又问道:“你这肉饼子怎么卖?”
“三文一个,十文三个。姑娘要几个?”
“……”
这糊弄谁呢?
乍然听上去,挑不出一丝毛病,甚至还觉得掏十文买三个算是自己赚了。
老板又捞起一块新鲜的带着炉灰的饼子,“怎得?嫌贵了?那两文一个,五文两个。”
“……”
这恐怕不是他存心糊弄了,是他自己算不清账目。
“姑娘,我这肉饼子新鲜着呢,你别犹豫久了,等会儿回炉就不好吃了。”
“一个。”云岫递上两文钱。
一孩童横冲直撞,大头顶在老板伸长的手臂上,刚接过的两文钱落到了地上。
清脆两声响。
“枕玉,你等等为娘。”想必是老来得子,这位妇人的发间已有银丝。
唤作枕玉的孩童转身道歉,弯腰拾铜板。
“别捡。”一人大喝道。
她眼角余光扫到叫住孩童捡铜板的男子,眉宇之间是挡不住的贵气。
薛漓沨快步走向云岫,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解释道:“今早从老柳树边上的井里打的清水。”
瓷瓶微倾,清水倾泻如柱,倒在了铜板上,顿时腾起白雾。
好厉害的毒。
“我想,铜钱只在你们两人手中传递……”薛漓沨的话没说完,足够让人浮想联翩。
是谁想害谁?
云岫眼神一凛。
风从长街尽头刮起。
从云岫身后吹来。
落在老板弯弯的鱼尾纹路上。
落在妇人发间的银丝上。
落在薛漓沨手里的瓷瓶上。
七月的风竟带起了凛冽的触感。
她的裙角被风吹得微动。
路过的行人给了两枚钱,抓起老板刚烤出来放在竹篮子里的肉饼子,就势一啃。
“何老三,你的饼子里的肉少了。”给钱的男人三口两口就把一个饼子吃得干干净净,还舔了舔手指。
“这水涨船高的事,我不给你涨价钱就算对得住你了。”老板收了铜板儿,眉开眼笑。
头上飞过几只不怕雨水沾湿羽毛的鸟,清冽的鸣叫钻进云岫的耳朵里,有那么一霎,她感到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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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拿过搁在案板上的棉布,擦拭满是白色粉末的手。
“姑娘,你这别地来的人,就算不吃我何老三的饼子,也别给我抹黑啊。我这开门做生意的人,凭的是起早贪黑的揉面烤饼,手艺人,耽搁不起哟!”老板的手挥了挥,“你快些走吧。”
究竟是哪里有问题?
云岫一时半会儿想不明白。
“姑娘,既然店家不愿追究,这件事就此作罢。”薛漓沨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