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卸去了周身的劲,呆望院墙外广阔的天空。
云岫没有再深究下去,她用长长的竹筷把韩叔放在桌上的铜钱夹了出去。
用筷子在院墙下挖了个小坑,几吊铜钱丢进去,正好占满了整个坑。
第三日。
云岫早起发现院墙下某处的花草都枯败了。
插在边上的筷子证实了她的猜想。
下面埋着钱币。
钱币上有毒。
买棺材与喝几日药汤的所需钱数几乎相同。
她用筷子拨开了泥土,露出的草根皆是断掉,一根根黑色的短根,象征着生命的凋零。
司晨在床上躺了一天,吃过云岫做的一锅乱煮,他又来了精神,远远喊道:“梦莲……你今日千万别再下厨了。”
“好。”云岫应了声。
司晨抱着簸箕坐在门槛上择菜。
他手指翻飞,剥离了萎黄的菜叶。
古人诚不欺他,娶妻当娶贤。
如司梦莲,就是贤;如云岫,就是不贤。
他自心底生出了一种“叶惊阑的未来将会惨淡无光”的同情。
站在云殊城城头笼着手,装成了一个挑菜老农的叶惊阑摸了摸耳垂,“是谁在想我。”
有一风流少年,头戴玉冠,手摇折扇。
他的白靴点到某处,“哎,这位老伯,你的荷包掉了。”
叶惊阑勾勾唇角,“这是老夫一家老小的口粮啊,多谢公子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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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里还发生了不知名的角落里偷摸的交易。
以及各色各样的看似正常实则不正常的事。
暮朗一行人离开云殊城之前和析墨喝了一场离别酒,风离邀析墨到沙城小住几日,感受迷人眼的风沙和迷谷里的花,品品沧陵酒的厚重。为何称“厚重”,风离卖了个关子——到沙城便知。
元清涧得到消息,女帝将要离京,赴寺庙为国祈福。祈福?祈哪门子的福?从盛京直奔山南就为了寻一间香火断断续续的小破庙?用脚趾头想想,女帝的目的就是他本人。于是,元清涧急急忙忙出了云殊城往回赶。他的十万两不要了,云殊城也不要了,只要他的项上人头。
析墨送走了元清涧,偷得浮生半日闲,而后打着他的名头继续与西平王深入交流。
……
这一日,风和日丽。
云殊城上方的天空里没有一朵不安分的云,它们全数安静地嵌在那一轮赤红太阳的周围。
狗爷在一片祥和之中,悄然入城。
他头上戴着斗笠,行路匆匆,没人注意到他是好久没归家的西平王府的世子爷。
“狗剩儿。”晋南笙今日的心情大好,唤起了狗爷的乳名。
在云岫添油加醋地把宫折柳讲的事悉数告予了叶惊阑后,晋南笙得了消息,她觉着这名字甚合她的心意。
狗爷瞥她一眼,给了她眼神暗示,盼望她能懂。
然而晋南笙不懂,“宫狗剩儿。”
自打他表露心迹,晋南笙再也不当自己是可有可无的饭后蔬果了,她自称是翻身农奴把歌唱,就喜欢蹬鼻子上狗剩儿的脸。
小王八在后面使劲憋笑,实在憋不住了,咯咯咯地笑出声,“爷,乳名可不能这般起,小王八虽然大字不识几个,但也知道未来的孩儿断不能这么随心所欲,否则要落下话柄给人抓住取笑。”
除了狗爷和晋南笙心知肚明,其余众人以为是晋南笙给小世子爷起的好养活的贱名。
红楼蜷起手指,在唇下轻敲,“我倒觉着孩子就得用贱名,病痛不扰,鬼怪远离,多好。”
“那不如穆虚的孩儿唤作长瓢儿?”狗爷阴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