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装扮,这些石窟中的造像,和潭水寺的倒有些相像。”谢观南指着距离他们最近的一处石窟,发现了眼熟的造像,显得有些兴奋,“所以钟宝山的石窟里也是密宗造像吗?”
画舫行至石刻所在的航段,佟追放慢了速度,让船上的两位贵人能静静欣赏沿途的景致。谢观南和季熠便干脆出了船舱在夹板上驻足,向两岸观望,虽说平日都不是潜心修佛之人,可到了这样的地方,看着沿岸恢宏壮丽的风光和绮丽的山石,还有那些不知耗费多少人力造就的石窟,心情依然不自觉地澎湃了起来。
“对,是密宗。”季熠指着他们目光刚刚经过的一处,明王、力士的造型特别醒目,最是容易判断,“等一下还有更特别的。”
季熠是来过此地的,他自然晓得哪里都有些什么,关子卖不了多久,船行得再慢须臾间就看到他说的特别之处了。一路都在感慨此地石刻造型工艺之精美的谢观南渐渐收了声音,他瞪大了眼睛,不多时却又收回自己的视线,左顾右盼起来,仿佛不知道该把眼睛朝向哪里,而他身边的季熠则促狭地放声笑起来。
“你够了。”谢观南耳朵尖一阵潮热,他之前也不知道西南民风能奔放到如此程度,“这里……难道一直是这样豪放的吗?”
“两三百年前这里存在过的王朝,是由少民部落集结而成的,你也知道那时的部落没有接触到多少中原汉文化,所以他们的传统还是很原始的,生殖崇拜对他们而言是最神圣的。”季熠笑完还是很正经地替谢观南说明了眼前看到的东西,在石窟中出现的女性石刻都十分刻意表现出了性征和生殖意象,但这在少民部落的习俗中并不粗俗,反而是最崇高的信仰表现,“西南周边的小国往前数几百年,其实都是这样的部落演变而来的,他们有着很接近的文化和信仰,就连文字和语言都有不少相近之处。随着后来有梵僧沿着丝路传教至此,而我们也可从这些石刻里了解窥见一些当时文化汇融的情景。”
谢观南不得不接受人和人之间的参差,他看石刻就是石刻本身,他会赞美这些石窟的壮丽,为这些瑰丽的景象所折服,但季熠却能看到更多藏于其中的别的东西。
“就算是生殖崇拜,这里的部落更愿意记录和传颂女子的形象,是不是意味着,那个时候他们是以女子为尊的?”谢观南虽然懂得没有季熠多,但他善于理解和拓展,“现在那些小国里,有没有依然保持着这种习俗的?”
季熠露出个略微惊喜的表情,他属实是没有想到谢观南会这么快反应到这个事情上来:“你要这么说……还真有。”
不等季熠详说,江面上忽如其来地下起了阵雨,为了多看几眼石刻,两人都没立刻返回船舱,等静海卫拿着雨伞过来时,季熠和谢观南已经淋了个半湿,人却还乐不思蜀、情绪丝毫不减。
这场雨虽然没有败坏季熠和谢观南的游性,但回到家当晚,谢观南就发了场低烧。所以最后谢观南并未因为生辰请事假,却因为发烧不得不请了病假。
原本只是谢观南受了风寒,但这两人同吃同睡,季熠在家是不肯离谢观南身侧的,所以没两日后他也开始打喷嚏了。苗姑气得勒令两人统统不许出门,谢观南不许去衙门上值,季熠不许在书房会客熬夜,严格约束起了这两人的作息与生活习惯。
“我去年换季就没生病,还以为今年也没事。”谢观南鼻头红红,这几日一直喷嚏鼻水不断,就算季熠给他准备的帕子质地再如何柔软,也因为擦拭过于频繁而快磨破了皮,“苗姑这次真生我气了。”
季熠把两人喝完的药碗放到了门边的条案上,苗姑说他俩既然都病了,爱住一屋就住一屋吧,但别把病气再过给了别人,所以前来服侍的人都只把东西送到房门口,不与他俩近距离接触。谢观南自觉理亏,这两天见着苗姑和悦庄其他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