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的药材用得差不多了,忍冬本想叫上泽漆去一趟药庄,可他除了看诊外,其余时间都不见踪影。
忍冬:“泽漆又上哪去了?”
账房罗列好了单子,正敲着算盘:“他还能去哪?要我说你也别找他了,让义有哥陪你去吧,他力气大,能帮你搬东西。”
忍冬心中一跳,抬头看账房说话时的神色,话里应该是没有什么含义的。“嗯…那行,我们去三天,你和豆儿能行吗?”
账房死死压住嘴角,看上去却很平常:“那能有什么不行的?”
忍冬低头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那我去收拾东西,你见到义有跟他说一声,午后我们就走。”
账房:“嗯。”
她进帘后,义有从厨房出来了,快速打了一两银子到账房的算盘中,被他不动声色地盖住。两人没有一丝眼神交流,动作也很快无人察觉。
忍冬带好包袱后,出门发现义有已经解马套车了,正站在门口等着她呢。
忍冬:“你带好东西了吗?”
义有点头:“放心吧。”
她回头看了一眼账房,他还是一如既往地低头算账,“杜恒。”
账房抬头:“啊…啊?”
忍冬:“多活动活动,别老在一个地方待着。”
账房咽了口口水,抹了抹手里的汗:“噢知道了,你们一路顺风,早去早回。”说完又低下了头。
等二人走后,他连忙把银子拿出来亲了一口,“义有哥真大方!”
——
晟怀悯为了躲酒局,藏进了荷塘中,他的精力有限,能应付一些朝臣的试探就不错了,更何况府里还有个小侯爷对他虎视眈眈。
“殿下,今天又拒了好几家公子了,比武诗会品茶听曲您一样都不感兴趣么?”白鹭站在岸边,对着荷叶丛中的小舟问道。
没听见晟怀悯的声音,他也不便多嘴,行了一礼后又退到了院外。
晟怀悯光着脚躺在小舟上,看流云落花,听蝉鸣鱼游,这样的日子再熟悉不过了。
以前从来没有那么多人关心过自己,这些人或为名利,或图才色,留连于自己浮于表面的光鲜。一双双期待而又渴求的目光,把他逼进了牢笼,让他不能再冷漠地旁观,被迫入局。
这一切的改变,都是想让自己有点“出息”。可是出息太好寻了,都不用费力,借着别人的光办成一两件事就行,血脉给他套上的枷锁,被自己拉成了一条狗链。
这天下,不是他的,他也不感兴趣。
他将衣袍散在舟上,手一撑,滑进了水中。身体在排斥冰凉的湖水,耳朵被堵住,自由地下沉。情僵使他比起之前更加麻木,顺便也夺取了他安于现状的悠闲。
脑袋真的空得想死。
正闭上眼感受水底的污泥时,突然一股力量将他拉起,随之而来的是一口清气,他无奈地睁眼,看见了那双朝思暮想的眼睛。
是梦吗?是自己死了吗?死了也好,能再看见她就好。
他舍不得闭眼,一直看着身前那人的眉眼,发丝。出了水面后她想说话,却被晟怀悯拉了回去,继续亲吻。
两人身旁的池水都升了温,晟怀悯感觉心口一阵疼痛,脸上划过一条滚烫的水珠将他惊醒,逐幽的效果消失了。
“王爷,好久不见,别来无恙。”思户羽看上去瘦了一些。
晟怀悯声音嘶哑,捧着她的脸舍不得放开,“你…好狠的心。”
她没有死,其他一切好说。
思户羽:“听说你封了王,我一直想亲口叫一叫。”她依旧带着那从容的笑,晟怀悯能从她眼睛里看见一些思念和探寻,她是在确认,自己还是不是自己。
晟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