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的语气,王景风是漂亮花瓶,没啥本事。王惠风是有手段的,而且是个贞妇,不一定愿意再嫁了。
邵勋摇了摇头,问道:“还有呢?”
糜晃看了他一眼道:“去求王妃吧,让她给你安排一门亲事。裴家女子多着呢,也很有钱,但真要说起来,不一定有寡妇容易得手。”
说到“得手”二字时,糜晃老脸一红,好像这个词不太好似的。
“王妃……”邵勋下意识觉得有些不妥,可能会把事情搞砸。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就没办法了。”糜晃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还真想在宜阳扎根不成?建坞堡花费很大的,京中公卿,有这个实力的也不多。”
“怎么会?”邵勋惊讶道。
“怎么不会?”糜晃奇怪道:“我在洛阳就建不起坞堡,要钱没钱,要人没人,东海的钱粮部曲又不能飞到洛阳。”
“京城就没富人了?”
“京城现在最有钱的,就是王夷甫了,其次是羊皇后。”
“嗯?”邵勋眼睛一亮,问道:“羊皇后怎么会有钱?”
“羊玄之死后,羊家没人在京城,都回青州了。”糜晃说道:“昔年赵王伦事败,孙家兄弟夷三族,有些财货被抄没,有些则落到羊家手里了。羊家、孙家在京城的财货,现在都由皇后派心腹打理,你说呢?”
孙家兄弟主要是指孙秀、孙旂二人。
孙秀是司马伦心腹,曾经多次勒索富豪榜排名榜首的石崇。他的财货,真不一定全被抄走了。
羊献容能当上皇后,主要还是孙秀在运作——孙旂是羊献容的外祖父。
“中尉,我能不能向皇后借钱?”邵勋问道。
“最好不要。”糜晃摇了摇头,道:“欠下人情之后,你怎么还?万一皇后要你杀……”
糜晃闭上了嘴巴。
说这么多,完全是看在两人过命的交情上,不能再多说了。
邵勋已经听懂了。
洛阳朝堂势力,现在渐渐明晰了。
司空占一块,王衍占一块,尊奉天子的人应该算第三块。
司马越从头到尾,就没能像几个前辈那样,完全掌控朝廷,从一开始他就是合作、合作再合作。
不经意间,邵勋已经有资格跻身朝堂旋涡之中了。虽然别人想到他时,多半想将他当成吕布使唤。
他默默盘算了下手头的资产。
邵园(原皇甫商的庄园)又往外扩展了一些,现在有庄客百余户了。这个庄园的产出,主要是用来供养东海、洛阳学生兵的日常生活、学习及训练——原编入王国中军的东海学生兵全部剥离,成为邵园衣食客。
潘园也被占下了。虽然糜晃让自己还回去,但他一直拖延着。
潘园内有了几十户人,主要是当初跟着他撤到辟雍后的庄客、工匠、仆婢。有人成家立业后,便找上门来,请为部曲。
邵勋将他们安置到潘园耕种。
金谷园正主跑回乐陵国了,没有回来的意思。邵勋正在观望,看看有没有人跟他抢,如果没人,就直接占下,连带着附近的田地。
这不是没有后果的,但他准备扛下。
因为金谷园实在太优质了。
占地面积广阔,园内有山泉水,有人工修建的河道,有池塘,有果园,有草场,还有数量众多的馆舍。本体又依山而建,相对险要,花钱改造一下的话,也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坞堡——考虑到在洛阳周边,这个冤枉钱就不用花了,意义不大,但金谷园还是有用的。
快春耕了,有些事情确实不宜拖下去,盖因一耽搁往往就是一整年。他之前催着糜晃出兵,也出于这个因素。
农业社会,一切围绕农事。
“中尉,你还在此逗留多久?”邵勋问道。
糜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