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依照唐制,军队戍守之地,大者称军,小者称守捉,怀远镇便是边地一处守捉要塞,江朔一行人走到城门口才发现有军兵把守,李腾空手中过所公验与李珠儿不同,写明了她和叶清杳二人名姓、样貌、行李、连所乘黑白二卫都写的清清楚楚,众人自然不能用此过所跟随出城。
江朔、湘儿当然不惧这些守门军兵,但如硬闯难免横生枝节惹出麻烦,正为难间,云姑从怀中掏出一个纸札道:“那小妮子早想到了这一节,有公验在此。”
江朔接过来一看,却是平卢军使府的公验,上面签押俱全,云有北地商人薄大,携叟妪二人、僮婢各一,出入营州各地贩卖药材,各城守备一体放行,大无艺姓“大”,一望而知是渤海王族,因此李珠儿化“渤海”为“薄”,将他写作“博大”,其余人等的姓名自然也都是化名。
云姑道:“这是那小妮子走时掏出来给我的,并非急就章,看来早就有所准备,这妮子心思如此缜密周全,想来叫人生畏。”
湘儿道:“管他呢,有珠儿姊姊料理一切,我们倒乐得轻松自在了。”说着一把夺过公验,去交给守城门的军兵。
守门的官兵并非曳落河,而是本地戍卒,为首的队正接过公验,又看了看江朔一行人,道:“这老的老,少的少,看穿着打扮也不像商贾啊。”又指着病恹恹的独孤问道:“这老家伙怎么了?”
独孤湘回道:“我爷爷病了,听说城外医无闾山上北镇庙灵验,我们要去给他祈禳。”
那队正听了勃然大怒道:“胡说!北镇祀庙也是你们去得呢?”
原来北镇庙是皇家祭祀北镇医无闾山山神的祀庙,寻常百姓却是不得入内祈禳的。队正正要发令拿人,他身边一个小卒忙拉他衣袖小声道:“张队正,且慢。”
那张队正回头怒道:“作甚?”那小卒仍是轻声道:“队正且看签发公验的是左领军仓曹参军,平卢镇掌书记高尚。”
张队正不屑地道:“仓曹参军也不过正九品下,与某品级相当,也要给他面子么?”
小卒凑近了道:“大人是中原来的,不知道范阳之事,这高参军乃是安中丞的智囊,品级虽低,却是中丞亲信,执掌军中要务。”
张队正声音变得有些犹疑了,问道:“那……那便如何?”
那小卒声音越发的轻了,贴到张队正耳畔细语道:“高参军指掌仓廪署可不是管粮秣的,而是替安中丞办些间人、谍者的事请,听说他手下老、残、乞、妓形形色色,无所不有,今日这队人虽然奇怪,又要在今日去北镇庙,怕是是高参军与安中丞另有擘画……这个……我们还是不要过问的好。”
张队正恍然大悟,以手加额道:“好险,好险……愚兄初来营州当差,今日险些误事,兄弟以后还要多加提点为兄才是。”
那小卒叉手道:“好说,好说。”
张队正将手中公验恭恭敬敬交还给独孤湘,柔声道:“勘验无误,小女子妥帖收好了。”转头向后一扬手喝道:“放行,放行!”同行的李腾空师徒手中的过所连验也不验,就直接放行了。
他们所说的高尚,就是高不危,他投靠安禄山之后,改名高尚,其实他所作所为和“高尚”二字可是毫不沾边。那戍卒说话虽轻,但众人都是高手,自然都听得一清二楚,心中均觉好笑,但都忍着笑,出城走了一段才“哈哈哈”地笑出声来。
独孤湘笑道:“这小卒真会琢磨,都像他这样,我们行事可就方便多了。”
江朔也笑道:“这队正也是色厉内荏之辈,先前对你凶的很,交还公验时却温柔的很。”
独孤湘道:“还好他听人劝,否则本女侠免不了要叫他吃些苦头。”
一行人说说笑笑,出城之后径向西行,怀远守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