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日后,宣六遥才有气无力地敲开了千山苑的门。一问,才知道这些日他因为阿九的事顶撞了傅飞燕,被她关起来了。
上央把八扇门看到的情况告诉了他,他点点头,像是早有预料似的,脸色沉重地坐了半晌,又提了一个令人为难的要求:“先生,麻烦替我找到阿九,帮他一把。”
帮就帮吧。
天亮后,上央拿了些银子,带了两件衣裳出宫。
京城街街巷巷多如棋盘罗织,上央觉着阿九一定没有走远,他去了离皇宫最近最热闹的长平街,那里店铺、行人很多。若阿九流浪在外,多半会在那里乞讨。
几乎走完整条街,也没有见着阿九。
他想了想,走近街边坐着的一个乞丐。
上央往他的破碗里扔了两枚澄黄的铜钱,铜钱打着转,转出两朵不停息的花,仿若在说:喂,我给你钱了!
乞丐抬头看看他,眼里闪过一道不屑。
两文钱而已,有什么了不起。
上央有些尴尬,悻悻然蹲了下去:“好汉,跟你打听一个人。”
乞丐朝着破碗微微努了下嘴。
上央又丢两枚铜钱。
乞丐“切”了一声,很不耐烦地把头转向一边不看他。
真是人心不古,乞丐都会嫌钱少!
他啧啧摇摇头,起了身,想着还是自己去找吧,反正也不是太想找到阿九。
“哎。”乞丐却叫住他,“再加四枚,讨个吉利。”
“两枚。六六大顺。”
乞丐无奈于他的抠嗖,把铜板挖进手心:“找谁?”
“一个少年,约摸十四五岁。十日前走丢的,走丢时背上有伤痕,个子嘛,”上央左右看看,又低头看看自己,“跟我差不多。”
乞丐垂眼想了一会:“见过。”
“哪儿?”
“二十个铜钱。”
上央起身就走,乞丐也没叫住他。他只得又回了头,停在乞丐跟前:“十个。”
乞丐手一挥,身子往墙上一靠,懒洋洋地答道,“不问拉倒。”
哗啦啦。
他的眼前落下一阵铜雨,数了数,正好二十个。
乞丐这才心满意足抬手一举:“那边。”
“哪边?”
“那边。”乞丐抬了抬头,看上央脸色不好看,又补道,“东边,哪条巷子自己找。爱信不信。”
上央生气地往东边去了。
东边住着的多是高门大户,没走几步,就见着一个门头算得上气派的宅子,宅门上挂着一个匾:国师府。
大梁朝就一个国师,就是平阳国师。
上央停下脚步,细细打量他这个同胞兄弟的府邸。
两扇大门,倒未涂成乌黑,却已将朱漆铲了个斑驳,刷了些清冷的青漆,看起来倒也别致。门口什么摆设也没有,连头石狮子也没。
上央自然知道是什么原因。
换做是他,他也不会在门口放上石狮子的。
不过国师府两边的围墙圈了好远,一看就是个极大的宅子,想来里头不仅画梁雕栋,还会有小桥流水人家。
“哼,孤家寡人,住这么大宅子做什么?不知道宅大人少是风水大忌么。”上央不满地嘀咕着,甩手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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