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要招待你,崔大厨才破例掌勺,在家里做好了送来的,”
说着坐下来,将酒瓶放到一旁,看了看周县,又看看陈阳,“说起来,今天还是我们两个沾了你的光啊!”
话一说完,又是一阵大笑。
这个崔大厨陈阳还有点印象,一年半前,自己和黄珊到西江考察投资,县府的招待宴就是他主厨,
没想到他竟然退休了,想一想,时间过得是真快啊。
周县这时端起酒杯,对着陈阳笑道,“来,陈董,咱们先碰一个。”
三个杯子撞到一起,各自抿了一口放下,周县说道,
“本来我还有点担心,今天雪天路滑,就怕路上开车不安全,还好顺利到达,我再敬你一个。”
说完便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周县不必客气,”
陈阳摆摆手笑道,“要是换成和去年一样,先是冻雨后是大雪,那我肯定不敢来,但西江这地方,我也是从小长到大的,什么样的天气能走,什么样的天气不能走,我心里有数,”
同样是下雪天,如果先下冻雨,在路面结一层冰,然后再下大雪,雪覆盖在冰面上,这样冰不能融化,雪又不够厚,车走在路上,跟直接走在冰上没什么区别,开着车出去,大概率是找撞,
但像今天这种,直接就是一层厚厚的大雪,反而路面没有那么滑,车压上去雪就融了,只要开慢一点,基本上不会有什么问题。
顿了一下,陈阳又看着两人笑着说道,“我知道,要是今天不过来,把两位的事情解决,恐怕你们连这个年都过不好,那岂不是罪过。”
周县和漆广志相视一眼,又是一阵大笑,
他们两个倒也不客套,本来今天周县给陈阳打电话,就是为了县里的发展大计,这种时候客套,那才叫脑子有病,
周县看了看漆广志,笑着说道,“老漆,你先来。”
“好,”
漆广志也不客气,端起酒杯就对着陈阳说道,“陈董,我先敬你一个,感谢给我们老农机厂人这个再来一次的机会!”
话音落下,足足二两的酒杯,便一饮而尽。
“慢点喝慢点喝,”
陈阳赶紧招招手,拿起公快给他夹了块甲鱼肉,放下快子后说道,“先吃点菜压一压,今天这里没有外人,就不来外人那一套,好吧。”
“没有,我这可是真心的,”
漆广志放下酒杯,感慨万千地说道,“十一年了啊,从农机厂申请破产倒闭,到今年已经过了整整十一个春秋,”
他转头看看周县,再看向陈阳,脸上满是沉重,“本来好好的一个农机厂,县里的利税大户,眼瞅着拿到了整车生产许可证,正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哐当一声,突然就垮了,
谁甘心?”
他喘了两口气,用力地摇头,“我不甘心,那些为了农机厂付出一辈子心血的老工人不甘心,为了一张整车生产许可证四处求爷爷告奶奶,把祖宗十八辈关系都翻出来了的厂领导班子也不甘心,”
深深地呼出一口长气,漆广志抹了把脸,突然笑了笑,“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原来的农机厂欠了一屁股债,厂里的人也走的走散的散,就剩一张造车证,
可是,一张造车证能顶什么用,别说我们一个从来没有造过整车的农机厂,连那些曾经威风八面的老汽车公司,最后不也都垮了么,
就算真有哪家公司想投资做汽车,谁能看得上我们?那满大街的老国营汽车厂还不是随便他去买,谁能看得上我们?”
拍了两把胸口,漆广志突然又提起酒瓶给自己满上,端起酒杯对着陈阳说道,“陈……”
结果刚说了一个字,就被陈阳拦住,
“打住,你先吃两口菜,再这么喝,我可不敢跟你喝酒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