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冠亭好整以暇地旁观着此刻陈家的内讧,背着手仿佛看戏一般,以明显挑事儿的口吻问陈卓和陈广权,“你们父子俩怎么说?要是没有什么意见,那就按他们说的办了,我看他们应该更把我的话当回事一点。”
陈卓不慌不忙地把手机在张冠亭的面前晃了晃,“多余的话,我懒得说,我现在就可以联系杭城银行的董行长,为你们张家谈下一笔可观的贷款,再利用我其他的人脉关系,帮你们走出枫桥镇,越过西施市,直接在杭城立足,以东越为桥头堡,俯瞰全国,成为化肥行业的领军品牌!”
要说忽悠的本事,陈卓自认第二,就无人敢认第一,他这番话说话可谓极尽画饼之能事,但凡有点儿野心的人都不可能不动心,哪怕怀疑,哪怕有防备,也无法经得起这样的诱惑轰炸。
张冠亭毕竟只是一个村霸,说破老天也顶多勉强算进入了乡镇企业家的门槛,他日常接触的人要么是同样水平有限的基层干部,要么是农民,哪里见过这么高层次的忽悠,他的心思完全被陈卓所说的远景吸引住,原本他对未来的想法很简单,能在西施市有他家化肥的一席之地,他做梦都可以笑醒,可现在陈卓等于把他的视野硬生生拉高到了省一级的层次,甚至已经有望放眼全国,光听着就他妈带劲儿!
“你有这么大的本事?我凭什么相信你?”张冠亭压抑住自己已经躁动的心,看似谨慎地问道,可他哪里知道他面对的是怎样的老狐狸。
陈卓一听他的话,就知道这货已经信了大半,准确地说应该是那颗贪婪的心完全不受他自己的控制,对他刚刚胡诌出来的大饼充满了贪婪的野望,“这很容易证明,董行长亲自与你对话,比我有分量吧?”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那什么董行长是不是真的,”张冠亭自以为很聪明地撇着嘴,“如果你是骗我怎么办?”
陈卓绝对自己实在有点儿小题大做了,就这么个废物,韩生出马都能轻易搞定,顿时有种杀鸡用牛刀的感觉,他妈的自己还就是那把刀,“看来我是高估了你的野心了,本以为这一次回家省亲碰上了一位难得的合作伙伴,能帮我节省一些寻找的时间,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你根本没有做大做强,成为亿万富豪的想法,你想的最多也就是在枫桥镇称王称霸,鼠目寸光而已。”
这些话一出来,张冠亭还没说什么,他的那些根本先不高兴了,“你他妈骂谁?”“我看这小子是不想活!”“我去烧烙铁,让他闻闻自己的肉熟了是什么味道!”
人是很有意思的动物,如果没有这些手下的叫嚣,张冠亭的第一反应很可能也是破口大骂,因为他的水平就在那里,站的高度太低了,根本无法跟陈卓在思维和见识上掰手腕,可他的这些手下先开了口,这反而触动他稍作了思考。
这小子一点都不害怕,说的也头头是道,万一是真的呢?
这样的想法一旦产生,就犹如一颗发芽的种子,迅速地生产,无法再被遏制。
“做出全国第一的化肥厂是我进入这行第一天就定下的目标,但我身边没有能跟我说这些话的人,没想到今天让我遇到了,”张冠亭努力的摆出一副“老子很牛逼,老子看好你,咱俩惺惺相惜”的架势来,“这里不适合谈大事,我们到祠堂的里去聊!”
“哦?张族长真有如此远大的抱负?”
“那是当然,要做就做天下第一!哈哈哈!”
“如果真是这样,我们还有聊下去的价值,”陈卓似乎也被张冠亭的远大抱负所感染,“请张族长带路!”
陈广福和陈广禄完全懵了,剧情不对啊!不是应该把他们放了去找柳婳,扣押陈广权父子俩吗?这是刚刚得知陈广权他们来了以后,两兄弟商量好的对策,他们也有这个自信,可眼看事情就要成了,怎么就急转直下成了这副样子?就凭陈卓那小子的三言两语?张冠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