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曦月满心疑惑地在支队院内停好车,“你到底要做什么?总得跟我交底啊,什么叫体验生活?”
陈卓打开车门,望望天,“今天的天真蓝啊,过两年可能就看不到这么蓝的天了,”现在是华夏高速发展的时期,对雾霾的治理还要等很多年,“等会儿,你就多看,少说话,完事儿了谈感想。”
严曦月像个好奇宝宝一样的跟着陈卓下了车,她也望望天,好像也不是很蓝啊。
交警支队一般都是二层的小楼,或者平房,在当下的安京还算过得去,等过个十几二十年,安京成长为国际大都会,那会儿就没有这么显眼了。
院子很大,车辆也不多,绝大部分都是警用车辆,毕竟这个年代私家车还很少,除了出租,基本都是公家用车。
严曦月不知道陈卓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亦步亦趋的跟着他走进支队的大门。
尽管是早上,来处理事故的人就已经不少,大厅里人满为患,有的垂头丧气,有的哀伤痛苦,有的怒不可遏,有的哀求谄媚,众生相处处可见。
陈卓似乎对这些早就司空见惯,看都没看一眼,左右看看,找到调解室的位置,径直走了过去。
严曦月就有点儿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意思了,她可从来没有进过交警支队,也从来没有想象过这里面会是什么样子,刚一进来就被这里面压抑的气氛感染到,表情下意识的就严肃起来。
调解室外已经站了不少人,里面的交警会以案子为单位逐个带人进去,进行调解,这是交通事故在交警支队进行的最后一步,调解成功的话,双方签了责任书,该赔偿赔偿,调解不成功,下一步就是去法院打官司。
陈卓和严曦月来到调解室门外,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站定,“到了,听故事吧。”
“听故事?听什么故事?交通事故?”严曦月完全被陈卓搞懵了。
陈卓点点头,“听世态炎凉和人生百态,听到你有感触,有想法为止,我陪你听,一天不行就两天,两天不行就一星期,我都陪你来听。”
“这是我爷爷交给你的任务?”
“算是吧,他们想让你留在安京,该工作工作,该嫁人嫁人,踏踏实实的过日子,不要再一跑出去就是大洋彼岸。只是这如何实现,就需要我绞尽脑汁了,今天这法子就是我想出来的,别看广告看疗效,”陈卓道。
严曦月望望那些站在调解室外的身影,再望望陈卓,她也想看看陈卓到底想干嘛。
调解室外有几起事故的双方责任人,有的是本人前来,有的情节特别严重,致死致伤的,已经被拘留,就只能是家属前来。
这些人站在那里等着,往往都会讨论别人的案情,或者在别人的询问下讲述自己的案情,这是一种下意识的举动,似乎这样说出来就能博得更多的同情,从而让自己的立场更加坚定,所以在这里听一会儿,基本一个事故的来龙去脉就很清楚了。
陈卓他们听到的第一起案子,就非常凄惨。
六十多岁的夫妻失去了唯一的儿子,肇事者逃逸,现在已经被抓到,刑事拘留,案情没有什么可讨论的,肇事逃逸就是全责。
让人不禁唏嘘的是当事人的家庭,老两口只来了老太太,老伴儿脑血栓后遗症瘫在家中,生活完全不能自理,老太太来这里就必须托亲戚照看,一次两次可以,次数多了,谁也不会心甘情愿。
跟这位老母亲交涉的是肇事者的妻子,一位三十多岁,一看就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少妇,肇事方本着赔钱平事的态度,愿意给钱,谈话简单明了,直奔主题。
“我们愿意出五万块,只要你在谅解书上签字,钱马上到位。”
“我不要钱,我要杀人犯偿命!偿命!我就这一个儿子!”
“老太太,你最好不要意气用事,如果你非要这样的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