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临川可不是什么普通的河流,月绾尘摸了摸船身,便知这木头着实是不一般,想来是去妖兽横行之地,玩儿命带出的木头。
柳竹见月绾尘这般反应,说不吃惊那是假的,“我竟然此时才发现,你同少年时有许多的不一样。
恐怕你那些不知所谓、不求甚解,都是装出来的,好让我这个真的一窍不通之人,不至于自惭形秽。”
月绾尘眼神中似生出了雾霭,她好像被溪临川的寒意影响了一般,说出些没头没脑的话。
“我听过不少关于溪临川的传说,它们无一不在其中用恐惧、瘆人来形容这片宁静之地。
但在我看来,这里除了寒冷了一些,没有任何应该被诟病的地方。”
月绾尘的注意力根本不在柳竹的身上,她似乎沉浸在此种氛围当中,彻底让自己陷了进去。
但柳竹想要的不是这个,当他再一次被月绾尘忽视,愤怒如同燎原之火一般,令他愤然起身!
“君影!你是故意的对吗?你想激怒我对吗?
你难道不害怕我将你推下船,让你永永远远与溪临川为伴?”
柳竹的愤然似乎只能点燃他一人,月绾尘略显茫然地看着他,只说了三个字,“你会吗?”
会吗?这个问题,柳竹此刻也在心中问自己。
他是恨月绾尘,他也用过种种手段想要收割她的性命。
但,如同今时一样,面对面,无旁人的情形下,他还能下手吗?
他的纠结让他迟疑,他也忍不住再一次问月绾尘那个问题,“你为什么要背叛我呢?”
若是旁人见到柳竹这副模样,定会以为月绾尘与他情深似海,难舍难分。
但月绾尘心中清楚,柳竹只是不愿意看清现实。
“阿逐,你为什么会觉着我背叛了你?”
柳竹最是听不得“阿逐”这个名字,他觉着那旧日的种种画面,只会干扰他,令他不受控制地被月绾尘迷惑。
“不要叫我阿逐!
我姓柳,名竹,我不是你眼中的‘阿逐’……”
柳竹的话中透露着厌恶,他心中将自己分裂成两半,渴望被月绾尘看到,却又不愿意回忆起过去。
月绾尘见着他如此痛苦,好似看见了在绝境中挣扎的自己。
她从来不愿意和柳竹成仇,她只是希望柳竹能真的放下过往,给自己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阿逐,你看看我,我早就已经面目全非了,就算直言我是君影,世人只会觉着我疯了。
蕴沧已灭,王室不存,你脑海当中关于君影的一切,早该成空了!”
但柳竹的偏执已是多年症结,当他的毕生所有毁灭在大安军队的铁蹄之下,他便再也不能是当年的阿逐了。
“你不仅仅是叛徒,还是罪人!
君影,你忘记家国仇恨,你也辜负了我!”
月绾尘的劝说在柳竹这里全然无效,他早已认定了月绾尘是个应该为蕴沧殉国的王室公主,今日便不会给她活下去的机会!
果然,他在愤怒当中,从船板的隐匿处抽出了一柄细长的短剑,正正朝着月绾尘赐来。
月绾尘被逼着后退了两步,直接退到了边缘,恐怕只需要轻轻一推,她就会跌入河中。
但月绾尘并不想就这般放弃挣扎,她和柳竹在这一方微小的空间缠斗起来,令船身摇摇晃晃。
“柳竹,我不会死,我也不会追究你今日所为,所以,我们靠岸吧,你就此离开,从此之后不要再出现在大安!”
月绾尘真心肺腑之语,但听到柳竹的耳中,总是那么别扭。
“你怎么知道你会活下去?我们正在河中央,你的人根本就救不了你!”
在柳竹的理解当中,杀了月绾尘这个背叛者,再用自己的徒弟燕亭西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