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邵家,邵家自有家人去报与邵老爷与薇儿。慧儿稍后与邵老爷和刘氏见过礼,略叙了周老爷派人来接王氏与慧儿前去一事。邵老爷听闻周老爷如此安排,也望慧儿院试得中,见慧儿专因此事来见薇儿,心怀也是大悦。与慧儿说了几句话,便与刘氏找一托辞出了厅来。薇儿与慧儿原也相伴读书,常来常往,此时自有丫鬟捧上茶点,慧儿细细将事情说与薇儿,薇儿听后宽慰慧儿“慧儿哥哥,你此去是为正事儿,男儿饱读诗书,本为求取功名,伯父如此安排,也是为哥哥功名着想。哥哥你自是聪敏慧杰,怎奈天下读书人人才济济,哥哥又是年幼,若无苦心尽力,怎保功成名就?”说至此,抬头看慧儿,但见慧儿正望着自己,脸一红,低头柔声道“哥哥,你与我自幼相伴,从无长离,我知你此去不舍薇儿,薇儿也会时时想念哥哥。怎奈好男儿志在四方,哥哥你不可因一时之情荒废十年苦读,况此去并不久长,若是顺遂,也只数月便可回转,薇儿彼时自当十里相迎。”
慧儿闻听薇儿如此,心怀大慰,暗自决心,此去定当荣归乡里,他日登堂入室,与薇儿,也定不离不弃,生死不渝。此时,四目相对,更是脉脉深情。薇儿见慧儿目光灼灼,心内砰砰大跳,脸颊绯红,忙低头避过一边。慧儿见此情景,岔开话题,与薇儿说起李壮一事儿,薇儿虽是女儿,不若慧儿般对边关塞外神往,因慧儿说那李壮时声色俱佳,也听得有趣,不时打问边关情形,慧儿因知之不详,不能细说,心内更是急于求是。
二人闲叙良久,见天色渐暗,慧儿起身告辞。回到家中,见过母亲王氏,王氏命人安排饭食吃了,慧儿急急去寻李壮,二人相谈至夜,慧儿方恋恋离去。
又过得二日,诸事安置妥当。王氏吩咐周伯看护家院,嘱咐家中诸人当视周伯为家主,不得违拗。这二日里,邵老爷与刘氏也来家里看顾,王氏便央邵老爷帮衬着看顾周伯,邵老爷自是应允。这二日里,除却与薇儿相见,每日里慧儿便缠着李壮,请他说那塞外边关趣事和战阵上事情,李壮便将着一十六年军旅所见说与慧儿听,慧儿听完,自是心生念念。
次日一早,车马准备停当。本来王氏与慧儿及贴身丫鬟坐车,周全陪了李壮伴着车马前行,慧儿因对李壮所叙边关诸事及军旅战事大是好奇,便下了车与李壮同行。周全与李壮自是不允,但终是拗不过慧儿。王氏初时也说慧儿几句,慧儿总以车内气闷为由婉拒,王氏因见李壮忠厚,又爱慧儿,且这官道一路平顺,便教慧儿但觉累苦便上车来,慧儿自是诺诺连声,王氏便依了慧儿。
这二百来里路程,若是李壮自行,不依这车马,只需日便至。偏止这有着女眷,又有慧儿痴缠同走,虽是年少好动,毕竟是富家子,平日里又只是读书嬉闹,哪吃得了大苦,李壮怕累着了慧儿,所以总是晚行早宿,这本来日的路偏走成了七八日。
一路上,李壮经不得慧儿痴缠,将这一十六年从军之事娓娓道来。却说这李壮瞒着父亲从军时,原不是此名,叫做狗儿,本是村人觉着孩子取个贱名,好养活。后来虽然跟了那远亲师父习练狩猎,也都是粗人,并不觉得有甚不妥。到得军中,军伍之中也多是平苦百姓子弟,那名姓更是千奇百怪、五花八门,更是多有重名,这狗儿改名原有因由。
因早前跟着师父山中狩猎,诸事给师父打个下手,渐儿个也学会了野地里安札宿处、寻水拾柴、打火造饭。诸事熟络后,这些琐碎事务便全赖李壮打理,师父乐得清闲,这也养成了李壮性子质朴心思却是伶俐,颇会照顾人的性子。
李壮初入军中,只是肯做,诸事无需长官教导,又得着大家爱护,便渐渐入了这什长的眼。这什长姓刘,也是一个粗壮汉子,叫个刘大壮,众人多喊他大壮,属中之人便唤他刘头儿。这什长初时看着狗儿这孩子实诚又不似其余新卒拘促,有些灵气,后几日在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