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4 / 5)

随意拦了个人准备问一下路,待听到声音,才知拦的是个女儿,姓李,名子璇,知道她的名字,是没想到又是一个认识自己的,直接就自报名讳了,想让自己也认识她一下。

本来只是问路的,女孩却一路叽叽喳喳拉着她闲聊,轻快的脚步仿佛踩着光,直接友好的将她送到了一家客栈门口,走之前,自是又一番依依惜别,一步三回首,直到见不到人了,才不舍离去,这让她不禁生出一种女孩在恋慕自己的错觉。

白祀脑袋懵懵的进了房间。

这么些年,第一次,她稍微有了身为庞阿第一美人的自觉。

不过,她总觉与对方不是第一次相见。

等回到房间,她又想到什么,到楼下点了烧猪头和图腾糕,端上来后,她摆上神龛,先拜了神,一番虔诚叩首,希望晚来的祭拜不要让它们生气。

拜完神后,她将行礼收拾好放入柜子,把七兽雕摆出来,置于行李外延,点上一支白烛,赤色缭乱的七兽影一闪,又刹那归于平静,客栈上空渗出淡不可察的微红……

七杀焚天阵,开启。

白祀觉得一些防备还是有必要的,这里不比店内,因为迁移,鱼龙混杂的让她没多大安全感,还是做些防着一些的好。

严格来说,没有冰鳞百孔烛火文之力的支持,七杀焚天阵凭一支白烛发挥不出什么威力,最多能起到一个警示与恐吓作用,但也足够了,她也就出去买点吃食。

……

南郊簪梅山庄,空旷的地下室内,这里四壁冰封,寒气四溢,冰雾缭绕。

石室中央,一张晶莹如彻的冰玉床上,男人正安静沉睡,他面目英挺,眉发如雪,四肢如石,身覆层层冰霜,莹莹淡烁如鳞,散发着诡异强烈的寒气。

男人身侧,鱼绡已伫立良久,一身青嫩被雾环绕,万千寒意穿刺,女子却毫无所觉,她只是看着她的丈夫,久久凝视不动,时间仿佛定格,女子心湖平静,她如同注视着一个陌生人,无恨无念,淡波不起。

她知道这是正常的自己,没有感情。

“熵哥哥……”可当一开口,她瞳孔一缩,骤然心慌,清软的声音吐出,心底平静刹乱一团,像木浆无意搅动了湖底的尘埃,止不住地翻涌起潜藏的心绪。

她闭了闭眼,想强制压下去,却终告失败。

轻叹口气。

“就让我最后一次放任自己吧……”

“熵哥哥,这几日睡得可好?这么贪睡,应该是睡够了吧,就让绡儿送你最后一程吧,可好?”她弯下腰,低语如梦呓,靠近他清俊的面颊,心口怦动,伸出一根纤指,点了点那挺秀的鼻尖,俏皮笑起来。

抚摸着他落霜的睫毛,她不禁回想起定情那一日,海棠树下,他激动抓住自己的手,慌乱中的那一句倾诉,“……绡儿,第一次见时,你就像一颗露珠滴进了我,凉冰冰的,柔弱又可怜,让我不敢碰触,……但日渐一日,让我终再顾不得君子,只想把你融进我的骨血里,绡儿,让我保护你可好?”

多么唐突的告白,她的第一反应是被吓到了,但最后也被他的热度烫到了,糊里糊涂就应了。

“熵哥哥,你暖了我很久,但绡儿心终归是凉的,谢谢你爱了我那么久,现在,放我走吧,还清欠我哥的罪孽,助我扯断这一段血脉之锁。”

“它绑在我身上太久太久了……,从身为舞伶的母亲怀上我,到难产而死,父亲竟愤怒于我的出生,竟把抛弃称作天意,走之前他竟在恐惧,哈…我本该在荒野里死的,兄长的偷偷安置,也只是延续了我人生的折磨,他不知道,在他走后三年,那迷人的临湖村庄,就因连夜大雨引发了大洪水,似乎连上天都容不得我,我却奇迹活了下来,那段记忆因为洪水,从此鲜明地刻进了三岁的脑海,让我愈发对人生茫然,沉重、恐惧,所以,绡儿不想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