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包笼了他的身体……
火光燎燎,染红了瞳孔,“又杀了…一个人……”白祀注视着自己颤抖的手,失了神,半截马车轰然倾倒,她被埋进溅起的尘埃里,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一颗果子放进嘴里。
回忆如残花飘过,落在脚下,被她揉入泥土,溶作一幅火红的骏马图。
视线飘向店铺中伫立的身影,城内嚎叫的风滚在耳蜗,白祀想到什么,心中升起一丝警觉,面上保持着清然,淡淡回问,“公子是来寻仇的?”
“寻仇?”容熵哈哈笑了笑,表情半哀半嘲,“气运无常,死亡都是定数,何来仇之一说?何况是为了那种淬心洗厄的不齿之辈,在下初到庞阿,只是想来拜访一下,能将人烧成灰烬的奇女子。”
大渊国民受火庇佑,信仰沉淀万年,早已融入血脉,即使有人死亡回归冰凉,亦无法用烈火焚毁半分,所以,能用火烧人成灰者,自然让人瞩目。
“哦,如此。”白祀点点头,也不矫情,大方自我介绍,“小女子白氏女儿,闺名祀。”
“……”容熵一愣,一时无话可说,她听出了对方赶人的意思,这让一直高高在上如走云端,在整个剑士界都被敬仰的他一时没缓过来,只是他想到对方身份,便释然一笑,收敛了傲气,恭手郑重一礼,“在下容熵,见过姑娘。”
“公子安好,敢问何事?”白祀也不起身,点点头,语气自然地将话题再绕回原处。
公子一噎,无奈摇头,整肃了下表情后,开口,“在下,却有一事相求,不知姑娘对我们剑士是否了解。”
“了解,其实莫息人死了,弄瑶城或者说他所有的城,其实已算小女子的了,若非我是微末凡人不具白银之根,承载不了那些气运,得不到朝廷封爵承认,怕是早因你们的游戏陨命在某一位剑下了。”她将半块蜜饯放入嘴里,保持淡定小口嚼着,勉力注视着对方反应,她对自己的处境再清楚不过,她可能就是一个天大的便宜。
“说了这么多,小女子有理由判断,公子是来杀我捡便宜的。”
“姑娘的确不似凡人,所知甚多,但也只窥到了一面,对剑士来说,厮杀并不是游戏,而是事关生命的战斗。”
“剑士气运虽强,然姑娘却不知,至高苍天能被攫取气息,是源于传说中一处无法窥见的空洞,而剑士所修气运就是空洞吹来的微风,微风不起眼,却最能润人,可恨微风里同时携带着冰冻的种子,若修炼不到,让它发了芽,除了足够的气运能压住外,别无他法,只能眼睁睁看着寒种扎根,化作吞食心脏的野兽。”
化作野兽?吞食心脏?
白祀心蓦然波动了一下,心里讶异、咂舌这其中的残酷。
啜了一口曦草茶,她消化了一下这玄奇的信息,顺手从纸包拈了颗蜜饯放进嘴里,就当是听一篇话本中记载的故事好了,等他讲的差不多了,她出声打断,“公子讲了这么多,该说来干什么了吧?”
公子未答,她有些奇怪,却忽见黑蒙蒙前方,一道青紫之光猝然迸闪而现,如最凶厉的刀应召而来,突然切开如沉铁般的黑暗。
她一个不防,眼睛被刺得一痛,等她眯眼再去看,青紫厉芒竟已黯淡如灭,变成了一缕脆弱的薄雾,仿佛一吹就散,“薄雾”之中,有一抹淡蓝摇曳,轻柔扫动着剑体,看着毫不起眼,却让温暖的铺堂迅速降下温,让她直接打了个寒颤。
一阵悉悉窣窣的呓语吹来,白祀神情一呆,眼睛管不住地被蓝光死死吸住了,同时身上开始涌出一股奇妙的暖意,温温柔柔的,像被热牛乳包裹了全身,如丝滑腻,盈香柔软,安心舒适,美妙地犹如徜徉在最酣甜的梦里…
“这是我的玉剑,伯龙。”一个声音传来,如乍破雷鸣,将她炸醒!
白祀呆了呆,随即赫然发觉四肢百骸竟浸满了寒气,彻骨如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