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息人,又开始抢女人了。”“造孽呀。”嘴里厌恶地小声念叨着,像恨不得他去死,却一个个避散开去,无力去管。
白祀睁着眼睛,身体无法动弹,而路人的惊闹谈论声也像被什么扩散了威力,如一连串的爆炸般,卷着残余的剑气,轰轰冲向她的脑仁,在脑海里来回翻滚,将无数话音混合成了刺耳的混沌,嗡嗡在脑袋里呱噪不停。
眼睛被吵得涩痛发黑,恶心和眩晕相继涌现,眼帘景色层层重叠,最后变成一片黑乎乎的重影,来回摇摆乱晃,如夜下水波来回涤荡,昏昏如迷。
“扑通,轰隆!”就在她意识将要晕沦之际,蓦地,一声哀鸣马嘶入耳,让她瞬间清醒过来,涣散的意识回聚几分,视线余光里,她发现马车的另一半没了,身侧展露在了清旷荫凉的山道上。
车夫侥幸没死,大叫着狼狈滚下车逃了,而那匹马。
她不敢再看第二眼,脑中却不由自主闪过在嶙峋山石间它奔驰如火的神骏、纵跃万丈深涧的英勇,一路上它总是欢快清亮的嘶鸣……
刚才,它在和自己告别吗?
“这世间…竟有如此合本君心意之人。”呢喃如泉般的柔语在心痛中响起,听在她耳里,仿佛一缕轻柔的绒搔在冰凉的刀尖上,温柔之下浸满了黑色恶意。
被这藏锋的杀机刺激,白祀平息悲伤的心跳,强制让自己稳定心情,她低哑着声音开口,“你是什么人?”
“在下莫息人,有礼了。”在出剑的刹那,男子已在身侧,他一手扶着半边摇坠的马车,嘴角一笑闲然。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在毫无诚意的告礼后,又很快摇头,“不过这是姑娘的错,明明身在雪山之巅,上面却偏开诱人的罂果,散发出惑人的味道,是以本君才被忍不住追来,无礼拦路。”男子带着美好的笑解释,一双弯起的眸子宛如苏拉山钟乳洞里的月牙泉,无比清澈纯净,仿佛他真的受了莫大的委屈,又仿佛她真的引诱了他一样。
但他说的话简直让她莫名其妙,她怎么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奇怪味道,而且,被狗寻到骨头,还怪骨头散发香味吗?这狗心口不一,可真矫情。
“所以,为了赎罪,佳人能否答应入本府一叙?”一阵清醇如露的好闻气息拂来,男子侧头靠近她的耳侧,将湿润的声音压低,软如一朵朵酥云般,丝丝飘向她心底……
若是没那不解风情的一剑,白祀怕是真会被他英俊面容下的温柔迷惑一下,但现在她只在其中听出了一种高傲的不容置疑,没有温柔,只有直接为她定下命运的强势。
就像他代表着规则,在他规则下行走、成为他的入幕之宾就是荣幸。
但她是谁?她是白家人,她是普通人不假,也没有战斗力,但她是火文继承者,白家是烛匠不假,但因为精研烛之神秘千百载不坠,屡创惊世之迹,早已在整个大陆累积了一种超然地位,白家之火是燃在天与地最深处的火,小小一团,不亮亦不灭,从没人敢小觑,到她这一代尤甚,这莫息人是第一个敢挑衅之人。
听他刚才自报名讳,来往允州,这人的丑恶名声她自然有所耳闻,但她从没怕过,甚至有些不屑。
白祀半睁着眼,清澈的瞳孔深处,红光如怒滚动,冷睨着男子的“邀请”,不答一言。
“姑娘,这地方太血腥,咱们赶紧走吧。”未见佳人应声,男子并不动怒,只是扫了一眼满地被马血污染的狼藉,嫌弃地皱了下眉,似是忘了这是自己的杰作,只将空着的右手伸到面前,有礼而强硬的出声,“姑娘,请~”
白祀内心平静如水,答应了般递出自己娇嫩的小手,搭上他掌心,两手相触,她忽而抬眸,展颜一笑,“小女子姓白。”
公子一愣,还没来得及惊艳这美人一笑,脑中陡然响起危机警告,不等他来得及疑惑,诡异的炎热感猝然出现,瞬间流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