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孛迭道:“爹,我也想去看看小姑父。”声音虽然稚嫩,却十分坚毅。
兀术心中一动,俯下身抱住孛迭,爱怜地亲了一下道:“好,你和爹一起去。”父子两人都换了装束,乘一辆普通的马车,来到了天牢。刚到门口,便见守门的侍卫正在和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老妪纠缠,拦着不让她进去。
兀术探出头,大吃一惊——那老妇竟是可兰,急忙喝道:“不得无礼!”侍卫们见兀术突然来了,急忙跪下。兀术抢上前去,扶着可兰道:“可兰娘,这大老远的,您怎么来了。”
可兰手里提着一个饭盒,回头看着兀术,忽然扬起手,啪地打了兀术一个耳光。随行惊愕,却见兀术不躲也不避,便不敢妄动。可兰老泪纵横,道:“你还知道叫我一声娘。”兀术低声道:“烟儿是您和云姑姑的闺女,您自然就是我的娘。”
“我是你娘,那图鲁是什么,图鲁是你的兄弟啊!”可兰锤着兀术的胸口,老泪纵横,“你就这这么当哥哥的,就是这么害自己的弟弟、妹妹的吗?”
兀术心如刀绞,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只能任由可兰把自己的脸抓得一道一道。等可兰累了,兀术握住她的手,坚定道:“娘你放心,我一定,一定会把图鲁救出来的。”
可兰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将信将疑道:“真的?”
兀术点点头,接过可兰手里的饭篮,回头叫一声道:“孛迭,先送你姥姥回去。”小孛迭乖巧地点点头,上前拉着可兰的手道:“姥姥,孛迭带你回去,好不好?”可兰流着泪,点点头,回头看了看兀术,点点头,上马车离开了。
兀术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之后,刻里钵飞骑赶了过来,走到身边,低声道:“都安排好了。”兀术点点头,回身道:“开门!”狱卒连忙答应,将兀术迎了进去。
天牢中,潮湿、昏暗,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霉味。刻里钵转个弯,进了一间空牢房。兀术则在狱卒的指引下,打开一层又一层的铁门,来到最深处的牢房。
狱卒打开门,兀术走进去,见小窗下,断楼坐在蓬草之中,身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铁铸刑具,挥挥手道:“把他的镣铐打开。”狱卒担心道:“丞相大人,这人武功太高,小的怕……”兀术喝道:“怕什么,出了事,我来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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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卒连忙答应,取来钥匙,将断楼身上的铁枷一件一件打开,只留下手铐脚镣。
断楼早就听见了脚步声,猜到是兀术,睁开眼睛,微笑道:“多谢丞相大人。”
兀术一愣,说道:“这里只有咱们兄弟两个,你何必……”
“正是因为只有我们两个,我才叫你丞相大人。”
兀术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断楼的眼睛,忽然狠狠地锤了牢门一下,对狱卒道:“你们都给我出去!”狱卒忙不迭地答应一声,赶紧走了出去。
兀术坐下身,打开饭盒,低声道:“吃吧,是可兰娘给你做的。”
断楼眼前一亮,问道:“我娘她……”兀术道:“她挺好的,就是记挂你。”断楼叹口气,伸手向饭盒中取出一块烤羊肉,放在嘴里慢慢地嚼,咧嘴笑道:“还是我娘的手艺好。这些年很少回家,我最惦记的就是这口吃的。”
兀术看着断楼,怅然道:“从我听说完颜亮把你和翎儿留在临安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瞒不住你们了。图鲁,我……”
“来,喝酒!”断楼截住了兀术的话头,从饭盒中拿出酒坛和两个瓷碗,慢慢倒上,“这几天我在这里都快闷死了,就想找个人陪我一起喝酒,来,干!”
兀术接过酒碗,看着断楼脸上温和的笑,仰起头一饮而尽,随后猛地一甩手,将那酒碗摔得粉碎,低声道:“我问你,翎儿她,是因为这件事才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