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闯进大殿的,除了断楼还能是谁?
完颜亶大叫道:“护驾,快护驾!”兀术等一干武将纷纷应和,站成一排挡在前面。上殿不能携带兵刃,大家便随手拿些东西:烛台、奏折、火炉、煤块,还有宫女的暖扇,有几个还脱了鞋子拿在手里。随行侍卫则站在前面,刀枪剑戟指着殿门。
“砰”的一声,大殿的门被撞开,一件什么东西飞了进来。众人大喝道:“杀了他!”立时那些斧钺、画戟、金瓜锤、烛台、火炉,哐啷啷呼啦啦全都扔了过去,只听一阵密密麻麻的铮响之声,众人都愣住了。原来撞进来的不是断楼,而是那放在殿前的大鼎。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那大鼎缓缓抬起,露出一双腿脚来。兀术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只见那大鼎忽然飞跃而起,在空中转了个圈,稳稳落下,被一只手托住。
断楼一手托鼎,一手背后,面带微笑,站在原地。此时,所有人手里都空了。只有完颜亶手里还抱着玉玺,颤声道:“巴图鲁,你……你要弑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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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楼轻轻一笑,将那大鼎轻轻放下,说道:“皇上,你误会了。臣到这里,是来自首的。”说罢,双膝跪下,俯首道:“迪古乃将军方才所说,大体不差。但有一点不对,我是要破坏和议、伺机而动、牟取渔翁之利,但勾结的不是江湖贼人,而是西辽的契丹人。”
兀术叫道:“图鲁,你……”断楼不理他,继续道:“诸位大人只怕不知道吧,巴图鲁本姓萧,名叫萧断楼。我的父亲,便是曾经的大辽兵马大元帅,萧乘川!”
大殿上,鸦雀无声。诸位大臣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完颜亮则是脸色煞白,心道:“他怎么知道我奏章里写了什么?难道他……他竟……”想到这里,霎时出了一身冷汗,不敢轻举妄动。
完颜亶大怒道:“那……你怎么又回来了?”断楼道:“只因丞相大人在四处散发书信,说如果我不回来自首,便要将我可兰娘杀了。我没办法,只能回来了。”
兀术大愕,正要说话,完颜亶呼地拍案而起道:“好!左右,快把他给我拿下!”众侍卫一拥而上,铁枷锁链,把断楼捆了个结结实实。完颜亶走下台阶,来到兀术面前,笑道:“丞相大人,朕刚才误会你了。你忍辱负重,真是我大金的股肱之臣啊。”
兀术黯然,随口道:“多谢皇上。”却见断楼似乎正在看着自己,嘴角挂着微笑。完颜亮见自己的计划再次功亏一篑,咬牙盯着乐呵呵的完颜亶,心中暗骂道:“这个废物!”不禁攥紧了拳头,目露凶光。
几天后,完颜亶发出了告示:原大金第一勇士、国论忒母勃极烈唐括巴图鲁,原名萧断楼,乃契丹余孽之后。蒙先皇养育提拔,却狼子野心,不思报答圣恩,反怀谋反作乱之心,即日处斩,以儆效尤。
兀术看着放在案上的告示,沉默良久,对站在旁边的家将道:“我能信你吗?”
那人是刻里钵,仅存不多的由断楼当年训练的亲兵。听到兀术这么问,挺起胸膛,斩钉截铁道:“能!”兀术点点头道:“好!”走到刻里钵身边,附耳低语一番。
刻里钵面露喜色,下跪道:“多谢丞相大人,小的这就去办。”
刻里钵走下去,兀术呆呆想着他刚才的话:“谢我?你只是他的旧部,可我是他的兄弟!”苦笑两声,对随行仆从道:“备马,我要去一趟天牢。”
仆从答应一声,却道:“大人,听说三省六部挤压了许多事务,要请您来处理,各部的大人今日要来找您商议,你看……”兀术皱皱眉头,道:“给我换件衣服,从后门走。他们如果来了,就让他们在堂屋等着!”仆从不敢违抗,只好答应。
兀术走出门,却见小孛迭穿得利利索索,站在门口,怔道:“你在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