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马慢吞吞地沿路前行。
洛萨无意识地摩擦着胸前的十字吊坠,在摇晃的马背上沉思。接连不眠不休了几日,饶是年轻气盛也有些疲倦。
有好多事要做啊
布鲁斯医生似乎发烧了。
草药是有,但是相关的书籍不多。
哎,还要抽空看书。
要找个人顶一下布鲁斯医生的班。
话说这一路有”“的房子是不是又变多了。
港口那一块要提醒四九不能去。
面具似乎要用开水烫……
等等,四九呢?
昨日他虽然说了今天会晚点回来,但是今天晚上自己那个点出门他还没回家是不是有点奇怪啊?
光顾着约了卡尔神父要商量试药的事情,怎么就把这小子给忘了?
这家伙不会还没回家吧!?
还有……
洛萨松开了银光闪闪的吊坠,策马在空荡荡的街道上奔驰起来。
十字架随着颠簸左右颤动,渐渐失去了那一丝仅有的热度。
湛蓝色的眸子映着逐渐明朗的天光,却仍是带上了几缕不易察觉的担忧。
卡尔神父说的话,该信吗?
当他气喘吁吁地在木屋门口跳下马时,正好照见四九整个人湿漉漉地从里屋出来。
“出息了!昨天那么晚还不回,不是说这段时间到点归家吗!出门做好准备了?又瞎跑!”
顿了顿之后,洛萨看到四九的头上布满了水珠,身上的衣服也湿透了。
“你洗澡了?”
“是的。”
四九被吼得晕头转向,哭笑不得的应了一声。
“去西区看了看病人症状发展,没料到会花这么久。下次不会了。”
洛萨见他如此乖巧,没多说什么,目光随意地下滑到四九胸口,瞥见一片被水洇湿的透明布料。
少年正是抽条时候,匀称的肌肉上平缓地起伏,似乎还能感受到升腾起来的热气。
洛萨突然觉得觉得耳垂有些发烧,连忙错身走了进去,再没问些什么,忽略掉了四九一瞬间的紧绷。
四九独自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胸口,颇为玩味地笑了。
他漫步到井水旁,展开了一直背在身后的手,蹲下来,专心致志地蘸着水擦着了匕首上干涸的血痕,淡绿色的眼睛里盛着血光,和前所未有的温柔。
“哈,让你担心了吗。再也不会……那么晚了。”
“我一定会越做越好的……小医生……”
——
今天不是洛萨当班,他难得地窝在家里睡了个饱。
于这空当,四九似乎又自个出去了一趟。
洛萨蒙在被子里迷迷糊糊听得铁门嘎吱一响,有些无语。
“这家伙大白天的又跑哪里去,好像也没什么活要干啊?”
去他妈的吧。
洛萨没去细想他的种种异常,又沉沉的睡了。
而被腹诽的某人,正与平日一身黑衣面具打扮,快步行于街上。
过了几个路口,他转入一条小巷,在最顶头一栋阴暗湿冷的废弃木屋前停下了脚步。
若是站在下风口闻闻,还能嗅见些许令人作呕的腥臭。
但四九像是浑不在意似的,拿钥匙开了锁,抬腿迈了进去。
屋子里没人,也有人。死人。
那是一具看上去还新鲜的尸体,僵硬地平躺在台子上,尚未腐烂,只不过皮肉完好的地方,可以瞧见肿胀的黑斑。
看上去是一具黑死病人的尸体,只不过被开膛破腹,死不瞑目,血淋淋的不大养眼。
不过,这对做过屠夫下手的四九而言都不算些什么。
屋子是原来四九偶然发现的一间弃屋,布局简单,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