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你好运。”这是扶摇的。
“死路一条,莫向外求。”这是星元道长的。
“你证明了我的错误。”这是贾仁的。
在即将坐上座位的时刻,虞兆想到了这三句话。
然后,他想到了扶摇那张平静的脸。
扶摇擅长给人不容拒绝的选择,这没错。
可问题是,眼下就是他最不容拒绝的选择么?
“你们知道星元道长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么?”虞兆霍然转身,看向了裴恒武和陶怡菲。
“是索恩。”
“索恩?”虞兆一怔。
“是,索恩走着走着就变成了星元道长。”
“那你们是怎么遇到索恩的?”
“我们和你们失散后,在一处河畔上遇到了他,还遇到了两个逐日者公会的主播。”
裴恒武有些不确定说道,“我记得,那时候的索恩似乎有些古怪。”
“古怪在哪?”
“他莫名其妙地躲开了主播的攻击,而按照常理来说,不太可能,就像……”
“就像我一样。”虞兆说道,他的脸色阴晴不定。
裴恒武和陶怡菲默默点头。
“索恩是遗族人,他是命运之子……如果星元道长从索恩变化而来,为什么他不自己动手?”
虞兆终于知道那种莫名的感觉是什么了。
“那遗族的话?”郑萱迟疑。
“只要能凑齐了三枚生命碎片,恐怕最后一枚生命碎片也是手到擒来,然后就回顺理成章地发现这个椅子……”虞兆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既然遗族人能够防备世纪之花,那么再多防个外人又有何难?
然而,为什么天赋会催促我坐上去?
难道说,我真的是遗族?
虞兆心中心绪万千,翻江倒海,来回不定。
他已经能够确定,扶摇等人的棋已经下入残局,已经到了刺刀见红的时候。
原本以为他只是无名小卒,可现在发现,他赫然是分量最重的那枚。
过河小卒当车使。
一切的铺垫,都为了此时此刻的决断。
“祝你好运。”
“你证明了我的错误。”
“莫向外求,死路一条。”
虞兆喃喃自语。
其余三人沉默不语,静静地看着虞兆。
在之前的事件中,他们当然清楚了虞兆的分量,也不至于失了智地认为自己才是真正的主角。
“夸父曾经说过,我们都是棋子,那么你们的作用……”虞兆迟疑。
“我坐上去试试吧,我意志天赋。”郑萱咬牙,大步上前。
虞兆反手拉住了她,“别闹!”
遗族可能存在的布置都是针对世纪之花的灵魂的,就郑萱那点可怜的意志天赋能有什么用?
“那我们也不能眼睁睁地等死吧?”郑萱反问。
死?
死!
虞兆脑海轰然炸裂。
一切真相大白。
“我为什么还不死呢?”他喃喃自语,抬头看天。
他看的不是天,是某个隐藏在天际的意志。
修改命运是要付出代价的。
然而,他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在直播中险死还生了。
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自己的好运,也习惯了“狗屎运”天赋。
然而,当他岁月静好的时候,是谁在替他负重前行?
狗屎运天赋的每一次触发,几乎等于一条命。
这几十次触发,几十条命,谁来抗?
他再度望向了那个座椅,天赋和直觉在催促着他,可他没有动弹半分。
既然他的天赋想要让他坐上这把椅子,他就不坐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