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难返,陛下听言臣议论,既不可激之过烦,也不可防之如川,莫如导其言使之一。当初倡议报纸之事即好,老臣以为可以引言导之,消除陛下与百官之间的隔阂。”
天子点头道“先生真是老成谋国。但朕以为仅有报纸一途,不足以消言官之争啊!”
王锡爵又道“陛下,江公望曾言,有对则争兴。争兴则党复立矣。今日圣明天子在朝,虽不至于有党祸。但朝堂上党争已成。朝中议论为两端,致成左右之袒,此以彼为邪,彼以此为邪,这一彼一此,难免有一胜一负。如此朝廷只得一半人才之用。若使之持之两端,长此以往必然是两败俱伤,不仅人才尽坏,国体大伤,此臣之所忧也。”
天子道“朕明白先生是因吏部尚书空悬之事而委屈,但既是陈有年不愿出任,另择贤明就是,不能让天下都等着他一个人吧!”
王锡爵道“吏部尚书之事老臣正要与陛下辩明。当初廷推前,吏部拟用左都御史李世达,刑部尚书孙丕杨为正推,礼部尚书罗万化,兵部尚书石星为陪推。”
“当时三位阁臣的意思,边疆任重,兵部多事,故而石星不可推,于是吏部提出将石星改易为吏部左侍郎陈有年,当时次辅赵志皋有言,正推二人都是陕西人,陪推二人都是浙江绍兴府人,似妥未妥,不如沿用原议。当时吏部没说什么,次日,吏部文选郎顾宪成与六科齐至,陈言改陪推为陈有年与石星。”
“老夫问为何罗万化不可,顾宪成答日,翰林为宰冢擅专权,并以高拱故事。时次辅赵志皋言曰,翰林为宰冢者如高拱,确有专擅威福之例,但也有如郭朴,严讷极称公谨,怎能一概而论。”
“时推罗万化时乃吏部部意,而非出自阁意,然而吏部自改其说,宰冢之位竟成儿戏。臣质问之下,吏部推说是司官许弘纲,朱爵之意,但就其根本在于文选司郎中顾宪成也。”
“今日陈有年之事尽归咎于老臣,老臣无话可说。哪知今日顾宪成又至阁内,改推经略林延潮为吏部尚书。但林延潮也是翰林出身,他去吏部就不是擅权?吏部自食其言,老臣实在不知道如何处置才能称公道!”
天子道“此乃小人乱政,朕已是知道了,心底已有,先生不用多虑,安心辅政就是。”
王锡爵道“老臣自入阁来,一贯主张主与臣交,大臣与小臣交,当事者与言事者交,以定国论,如此政令则一体。皇上这句话也交待老臣,老臣也可拿来回复吏部科道,免背上阻碍大臣之名。”
“没错,这是朕的主意。是了,林延潮自任经略以来,一日两疏不断,前日言说朝鲜有银矿却蓄意瞒禀,之前又抓了一名倭寇将领解上京,那将领的口供问出来了没有?”
王锡爵道“已是奏出,此倭寇名为龟井,不过是无名小卒不值一提,但其父在关白那还是个人物。听闻替关白打理一座银山。”
“银山?”
“是,此银山有石见之名,据说每年可产金数万两,白银几十万两之多。但究竟多少,还需核查!但林延潮能甄别出此人来,倒也是大功一件。”
天子道“只能说有些运道。”
王锡爵道“说起运道前日彗星入紫薇垣,此为天象,以往古人祷彗之法,改张新政,或更用新人以上应天象。老臣素有捐狭之名,整治朝纲不能以雅量服人,老臣不忍以臣等之争,而使病移于天下国家,又不忍天下国家之事,为臣之私事。故而老臣屡屡请辞,也是望陛下以后能另择贤明佐治天下!”
天子闻言道“先生又复提此事,入彗乃朕之不逮,咎在朕身,非卿失职。”
王锡爵道“老臣还是希望陛下早作考虑,老臣从不以人废言,这一次顾宪成推举林延潮虽是别有居心,但林延潮经略朝鲜处置得当,一举扭转了危居,推举他为吏部尚书也算得人。”
天子道“先生也知道朕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