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声音更加低,“跟先帝一样。”
我赶紧横了她一眼,示意她噤声,面上为难道“不要胡说了。”
庄婕妤轻叹道“是,这话决意不能乱说,我们私下里听了也就罢了,”又想了想,“不过,我却觉得太后是多虑了,陛下怎会与先帝相同,以前陛下有四年时间未入后宫,据传闻说是为了一个女子,那时后宫人都十分担心自己日后前途,后来陛下亲征云南王府,回来后居然就什么都好了,后宫也入了,哪里跟传闻中先帝的萎靡景况有一丝相同?”
我心里深以为然,但依然还是有些担心,“谁又知道陛下心里究竟还有没有那个女子。”
庄婕妤道“你这话傻了,如果陛下心里当真还有那女子,你又怎么会有如今这份荣耀隆宠在身?”
湘湘一听,眉宇间浮现出浅浅的笑靥,“庄姐姐这话当真不错,渺渺,你这是杞人忧天。”
我颔首,“或许是吧。”
庄婕妤道“什么或许是。就是。”
我想一想,“尚还记得我刚入宫时,幸得你二人相救扶持,不然哪里还有我一分地位。”
庄婕妤笑,“怎么也想不到那时你二人会一同入宫,两顶轿子,一前一后,一个是被择为妃,一个是承恩小住。更加想不到你二人竟会为了一支簪子争吵起来。”
湘湘跟着笑道“那时真是不打不相识,自小长大还没人敢像渺渺那样对我大声说话,据理力争的,那时我心中实在来气,一掌就把渺渺推到御花园旁边的池子里去了。”
我道“幸好庄姐姐路过叫人来救了我,又在太后和陛下面前帮我说话,我才逃过一劫,”叹一叹,“想来,那个时候太后对我的印象大概就不太好了吧。”
庄婕妤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只能怪天意了。”
湘湘忙对我道“我还帮你顶了责罚,你怎么就忘了?”
庄婕妤说“那责罚本身就是你的。”
湘湘道“谁说的,”轻轻放下茶盏,“要不是我自己承认了那簪子是从地上捡的,原不是我的,我想,太后和陛下肯定就相信了那沈婕妤所编排的瞎话了。”
我微笑,“是是是,多亏了有你们,你们对我的好,我自然不会忘记。”
庄婕妤笑一笑,拨弄着茶盏盖子上的琉璃珠,默了许久,沉吟道“我以为无论太后如何好歹都还是要见一见的,这是礼数,太后本就对渺渺意见颇大,更不能失了规矩。”
我瞧了一眼湘湘,深以为然,拇指摩挲着食指上的珐琅戒指上嵌刻的细腻花纹,“姐姐说得对,到底还是该见一见,陛下原就是为了我的一时开心才兴师动众的把湘湘接进宫来小住,不去沈婕妤又要说我仗着陛下恩宠不把太后放在眼里了。”
庄婕妤起身把湘湘发鬓间的簇金鸾凤戏珠簪子抽了出来,从我妆奁盒子中择了一支堆纱云雾缥缈合欢花细钿簪子插在湘湘鬓发间隐隐生光,却又不夺目,“太后如今喜欢素净些的家常装饰,利落精神就好,别太出挑刻意,落了口实。”
我笑道“还是姐姐想的周到。”
庄婕妤说“我也不过是在这后宫中比你多待了几年罢了。”
而后,我搀着庄婕妤同行,领着湘湘往太后的慈宁宫中去。冬雪和秋思一如既往的跟在后头。庄文太后才用过早膳在跟沈婕妤说话,见我和庄婕妤进来请安,微微敛目道“难得你们有孝心都凑到一块儿来了,”不由看着湘湘,问,“蒙昭仪,你身后那丫头看着倒眼生,但模样却好,不像是一直伺候你的。”
庄婕妤笑盈盈道“也难怪太后不认得了,快一年未见,湘湘妹妹出落得更加精致,宛如美人一般的。”
太后甚为惊讶,兴头愈浓,“原来你就是一年前跟蒙昭仪一同入宫说话逗得我乐得肚子疼的那个胡家女儿胡湘湘,”又道,“快上前来给我好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