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一年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正是恰似一江春水伴着两岸香风缓缓流去不复返,昨日我见到湘湘的时候也和庄婕妤一样的有些恍如隔世般的怔忪感觉,那时湘湘还是个没长开的纯真女子,而今却出落得嫣然华贵,泽泽生蕴,就如同一颗在熠熠发光的珍珠,她时而散发出的凄清也好,婉然也好,活泼也好,都像是点缀在这颗珍珠上的耀眼宝石,使之入眼愈加的耀目灼灼,仿佛能在世间散尽无上芳华。
湘湘听言,轻轻鼓了鼓嘴,又幽幽夺下冬雪手里正在她发丝间柔柔滑动着的梳子,猛的起身跑到庄婕妤面前,横了她一眼,竖眉道“难不成现在后宫里肆意胡说都不需领罚的吗?”
反正我看热闹不嫌事大,只淡淡笑道“若当真是胡说,自然是要领罚的。”
湘湘一背手,清了清嗓子道“那就先给她来个二十板子尝尝滋味!”
庄婕妤转身过来,笑着捏了捏湘湘的面腮,“你这小丫头到宫里来就安生些吧,到底还轮不到你做陛下的主,你以为皇宫中是跟家里一样可任你胡闹的?”
湘湘一脸的不服气,昂着头说“分明是你先来打趣我的。”
庄婕妤假作无辜状,继续玩笑道“我哪一句是打趣?哪一句说得不是实情?”
湘湘与人相处时一向灵动嘴快,“我若是美人,那渺渺岂不是天仙下凡了?”
我忙过去轻敲了她一下说“说什么呢!”
庄婕妤捂嘴望着我笑,“这话倒也不错。”
湘湘又是一喜,说话也就彻底没了个把门的,“还有,方才说得什么伉俪情深,什么鸳鸯双飞,你这是来挖苦我的吗?”
庄婕妤的目光掠过湘湘扫到我面上,里头透着一抹担忧神色。我立马明白缘由,忙拽住湘湘,嘱咐道“你这话在皇宫里可不能口无遮拦的说,在我们面前说说也就罢了,在外头千万不要再提起了。”
湘湘轻蹙眉头问“为什么?”顿一顿,“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为什么不能说?”
我和庄婕妤对视一眼后,庄婕妤道“宫里没有一处是不透风的墙,如果这话被有心人听去了,可是要大做文章的,到那时,若一个弄不好,龙颜震怒,可是要株连九族的。”
湘湘不解,“这又是为什么?”
我低声道“你这婚事可是陛下、太后指婚,你说你过得不幸福,这话不就是在打陛下和太后的脸吗?”
湘湘面色一紧,连连点头道“是了,对亏了两位姐姐,否则我肯定要闯大祸。”
好容易收拾完,秋思、冬雪退出去了半晌,原是烹了鲜茶奉上来,三人坐下吃茶,庄婕妤拈着茶盖,似有心事,许久后,才道“可去拜见过太后了?”
湘湘闻言立即蹙起眉来,声音低低道“我实在不想去。”
庄婕妤牢牢盯着湘湘问“为什么?”
湘湘叹出一口气道“我害怕,万一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怕是要连累家里人。”
庄婕妤淡淡一笑,“好歹是长大了,终归知道怕了。”
湘湘抿了一口茶,悄声说“哪能还跟小时候一样不懂事,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况且,我还听说如今庄文太后性子愈加厉害了,哪有不怕的道理。”
庄婕妤的眸子里似是拢了极淡的薄雾般,点头道“这话不错,现在太后心思愈加严苛,实在叫人胆寒,有时遇上看不透的地方,就是我都有些害怕。”许久不语,只把目光无意一般的落在我面上。
我微叹一声,“你又有什么可怕的,危险坎坷到底都还在我这儿呢!”
湘湘好奇,“渺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庄婕妤蹙起眉来,“太后也不知什么原因就是总看不惯渺渺,十次请安有九次言语刁难,”摇一摇头,“许是陛下太宠着渺渺了,太后怕陛下无心政事,最后会弄得跟……”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