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子”的名字叫做佳宁·斑尾。
他是一个子爵的儿子,分到青之院就读。他的父亲是乌麋侯爵的家臣,因此他来到尖晶石学院后,频频被费南·乌麋叫到白之院的宿舍去。
“他们开始时只是把他当做仆人差遣,有时候当做弄臣取乐。他们让他替他们拿书、擦鞋,让他学羊叫,让他在庭院里当众唱歌。诸如此类。据说到后来,费南已经差不多玩腻了那些把戏,但其他人则仍旧不愿意放弃以欺凌他取乐。”
佳宁·斑尾是贝亚。
而费南·乌麋和他的朋友——那些白之院“上层”的男孩,几乎都是艾法亚。艾法亚有着非常剧烈的“善育期”——也就是发情期。在尖晶石学院,发情的学生被要求待在房间里静修。
独自一人熬过发情期并不容易,而一些贵族世家出生的少爷根本不愿意忍耐痛苦。
“我不知道最初是谁先开始的,但总之后来他几乎成了他们那圈子里所有人的‘乐子’,费南·乌麋当然也就参与其中。”那青年说到这儿,侧过头去低声唾弃道,“简直是个肮脏的皮条客!”
接着他默念上神的名字,祈求神的恩慈。
莫石问“所以特里·金鬃——”
“费南·乌麋和科内卞·旋犄关系还行,科内卞又是特里·金鬃的朋友,所以或许金鬃也掺和过吧,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后来那个贝亚从祷告堂的塔楼那儿跳下来摔死了。愿上神……愿上神原谅他的自毁之举。”
一段往事。
一个可怕的故事。
一个莫石未曾考虑到的角度。
“愿上神原谅……”莫石也低声道。
午后,莫石朝青之院走过去。他试图了解更多有关佳宁·斑尾的事。
他在长廊上遇到了欧泊·渡锆。
“您先过去吧。”莫石对身旁的审判庭调查员说。
现在是青之院上课的时间,长廊上很安静。天气很好,距离雨季到来还有一小段时间。
莫石发觉欧泊神情忧郁。
“我听说了,你在调查那些……案件。”欧泊犹豫地看向他,又看向廊柱外的庭院。
莫石沉默了一会儿,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我发觉自己无法对水面下发生的事情视而不见,我意识到自己对于真相有所追求。”
“但……”欧泊似乎欲言又止。
“你认为我不该试图知道真相吗?”
欧泊把视线抬起来,与他对视“连审判庭都不愿意花费精力在复杂的案件上,走一遍形式,安抚众人,这就够了。你却希望抓住凶手?那会是一场比数人死亡本身还要动荡的骚乱,而这件事根本与你无关……莫石,我为你担忧。”
欧泊·渡锆很难得如此激动。
“你认为我会得罪很多人。”
“肯定会。”
“我决定离开这里了。”说出这句话时,莫石叹了口气,感到那个放飞雪绒鸟的下午就宛如梦境一般模糊,“等到弄清楚这场连环杀人案的始末,我就会离开尖晶石学院。欧泊,你说得对,我没有理由继续待在这个地方。我已经知晓了绝大部分我想知道的。而其余的事情,并非知识能够解决。”
“这里有多少王孙贵胄?他们也会离开这儿,也会去王宫就职,你喜欢他们给你设绊子吗?”青年的尾巴甩动起来,双耳竖直。
“我当然期望事情能够以其最完善的方式得到解决。”莫石回答,“或许有时无法如愿,但我相信自己能够承担后果。”
“你认为你能。”欧泊几乎是咬着牙在说话。
对于他近乎愤怒的情绪,莫石感到不解。
欧泊·渡锆从来给莫石以一种淡漠于世的印象。他看起来总是无所求无所欲,而又兼具有幽默的刻薄。但现在他显然不与往日相同,他的眼角轻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