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大国,若烹小鲜。陛下到底怀着颗慈悲的心。”韩安理解他的心思。
“我看你的儿子就不大懂你。”
韩安面带苦涩,“犬子不肖,是臣管教不严。”
“做父亲的疼儿子,可不能不解儿子的心思。也罢,他既然爱书,就让他在秘书省待着,以后编书什么的,也都算上他。”
韩安拜谢道:“臣叩谢圣恩。”
“都是父亲,也不能看着儿子一步一步走错,哪怕与儿子有那么点过节,也不能放任他在外。可惜朕这片心,都白白费了。惜长子早死,剩下的,都各自顾各自的,没有丝毫体谅朕。也就太子能省事,朕也稍加宽慰。”
韩安笑道:“太子”
——————
“今晚的月亮真圆,我不知道还能看到。”何度是少数能来往于宅与皇宫的宦官,更是柔仪的心腹。
“是。”
何度作揖道:“拜见公主。”
柔仪说:“皇后近况如何?”
何度笑道:“皇后正为她的儿子考虑前程呢。可要前程,不得……”他比了个二的手势,意思就是太子。皇后要想自己的儿子登上太子之位,那就得废黜太子。
“早已预料,她有做什么?”
中贵人何度对宫人间往来也洞若观火,“吴皇后想找其家人帮忙,可这等事使不上力的。所以她近来没有动静。”
柔仪说:“知道了,你替我关照下皇后那个外甥。他可不是省油的灯。”
“知道了。”她只说了三个字,令婉凝深低头去,不敢看人。“头抬起来,让我看看。”
听她说话,便知是性情清冷之人。婉凝生怕惹恼她,便乖乖听话。
“相貌生得好,还有些许面善。”
婉凝刚见她的容貌就为之倾倒。
婉凝也觉得熟悉,但不知她身份,只能说。
“您谬赞了。”
“你叫什么名?”她问。
“婉凝。”
她稍稍诧异,“你从前叫素兰?”
“是,后来宫正给我改了名。”婉凝如实回答。
“那名字是我起的。”
此言一出,婉凝出了身冷汗,哪怕她不是长主,也是宫中的贵人。加之她觉着面熟,那十有八九就是长主本人了。
婉凝忙拜到在地,“多谢长主赐名。”
她只淡淡地说:“平身。”长主又道:“蕙质兰心的人不少,但能有惜花之情却是难得。”
婉凝说:“长主谬赞。一直照顾花草,所以便懂如何养花护花。”
“你没听毓儿的话,而自作主张。能有这份情,我是赞佩的。其实我素来不爱花草,鲜少去命人折花插瓶,只因今儿是花朝才命人去折。”她淡淡地说。
“令长主失望是我的不是。”婉凝低头认罪。
长主却说:“不,你不用折了。你手上的花便好了。”
婉凝说:“是,谢长主。”
“婉凝,寓意温柔美好。”长主只是微微一笑,却那样和静可亲。
婉凝锁眉道:“惟恐冲撞了长主名讳。”
太华帝姬名柔仪,生母是先帝裴后,是除圣上、皇后外最尊贵的人了。婉凝身份低微,断不敢造次。
柔仪说:“古来姓名相同者那么多,更何况名又不同。无事。”
“知道了。”
柔仪从容问:“你家乡在哪?”
婉凝低头说:“巴州。”
巴州离长安路途遥远,又是所放的贬谪之地。
“嗯,相隔千里,思念父母吧。”她说。
“甚为想念。”婉凝沉重地说。
柔仪叹息道:“我也在怀念,你还能等团聚之日,但我父母已去,再见已是阴阳相隔了。”
“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