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儿在后廊找到了芸儿。
“你在这啊,让我好找。”
芸儿偷偷抹了泪,佯装无异样,“找我什么事?”
杜若儿凑过去,“呦,这怎么又哭了?”
“没、没什么,我只是想我娘了。”
芸儿的娘青春丧偶,拉扯她到十二岁就撒手人寰了。她只好委身于柳家,认了柳婆子做了干娘。柳婆子生性粗暴,再加上吝啬可厌,管家的只打发她去上夜。这柳婆子见不得好处,常常生些恶言恶语,引得人退避三舍。
芸儿从进柳家的第一天起,就被柳婆子打骂相加。芸儿每每向杜若儿诉苦时,都伤心不已。
杜若儿坐下,软声问“柳婆子又待你不好?”
“柳婆子出手宽绰,却还想搜刮我的钱。好容易攒下来的半吊钱,被她拿出去几刻就输了个精光。”芸儿边哭边说。
“我出个主意。你和姑娘说,派柳婆子外面不就成了吗?”
“不好,不好。”
芸儿的声极微弱,好像遭了什么事。
“到底怎么了?别是你那哥哥又来找你麻烦了吧。”
她的哥哥就是柳家的儿子,名义上的兄弟,实际上和仇人似的。
她不说话,杜若儿只说“他再来找你,我就去叫人把他撵走。”
芸儿叹息,“算了,说了也独我一人揪心。”
“老是这样不行啊,得想法子寻个出路。”
芸儿说“我看不如学傅姑娘一朝进了道观里做个道姑,也好免了日后的烦恼。”
“别,我还指望你寻个好归宿呢。”若儿笑道。
芸儿抱头痛哭,“归宿?关在他柳家的一亩三分地,哪有什么归宿?”
“我去求姑娘吧。”
她生怕她犯了心病,于是说“等她病愈了,再说吧。”
“嗳,柳婆子不是段大娘的干女儿吗?你找画黛姐姐,让她和段大娘吹句风,八成就能让她回府里去。”
芸儿没想到若儿这丫头,还有些小聪明。
“说的对,是该求求她。可是,我拿不出钱作人情。”
“两个人在这编排起画黛了。”
若儿和芸儿惊得向四周看去,“谁在那?”
从廊后钻出来,“是我啊。”流丹笑道“两个人躲这说悄悄话,我离了你们。”
“别,还想央求你帮我们的柳芸儿脱离苦海。”
“不说要找画黛吗?她就在淑景院的耳房里,求她可得备好打点的金银细软。丑话说在前面,她是个精打细算的油珠子,别碍了她捞油水,惹得一身骚。”
流丹话粗理不粗,没钱是不好求人帮忙的。
她说罢又快说道“我先说,一分钱没有,更拿不出贺礼。你要求人借钱,去求别人去。”
若儿笑道“都说流丹吝啬,牙缝里的钱都省着花,竟是真的了。”
芸儿常在菀昭身边伺候,也曾听她念叨过她有些小家子气,竟没想到这么吝啬。
“假的,给你。”流丹边笑边拿了个小包,“钱不多,足够请她吃酒了。”
酸言酸语,却有颗豆腐心。
芸儿由衷谢道“多谢。”
“嗳,等等,你且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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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芸儿到厨房去求杏嫂寻样东西,刚好见清蘅在外泼水。
清蘅霎时惊讶,“柳芸儿?”她扔了手里的盆。
“清蘅?”
芸儿和清蘅是共事一主的奴婢,算得上老相识。
“你怎么来厨房帮佣了?”
只见清蘅一身烧饭婆娘的脏衣服,就知道厨房活难做了。
清蘅笑意阑珊,“啊,杏嫂好心留我在这做活,我没了家,在这起码吃喝不愁。”
“嗯,”芸儿刚哭过,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