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绪先呆了一瞬,“真的?”
“当然了,我像是会拿这事寻开心的人吗?再说了,这是娘亲口说的,她定的亲我还能反对不成?”裴纪笑吟吟地喝茶,“你快坐吧,再奉承你那点小伎俩也瞒不过我。”
“兄长说的是,说的是。”裴绪陪笑,端茶倒水勤快许多。
“去,去,少把你阿贵的嘴脸摆给我,不如给我几箱子书。”裴纪撇头。
裴绪笑道“你想要什么书,我立刻让人给你送去。”
他笑啐道“你还不是靠着你崇文馆的那个朋友杨素,没有他你上哪弄来那么多珍贵书籍?”
“是,杨素是我朋友,他也是你朋友啊,拔他几根鸡毛没什么事。”
“呸,放你娘的屁,人家是人家,你先对的起人家,再想我书的事。”裴纪瞪他一眼。“你平时爱欺负杨素,他脾气好,不生你的气。换个人试试,不一脚把你肠子踹出来就算好了。”
堂堂秘书少监,管经籍图史的官员,生了气也会破口大骂。“好,我都听你的。”
“你小子别总拿话搪塞我,以后见了杨素别大大咧咧的,人家是读书人,你是纨绔。”裴纪接着笑话。
裴绪说“您就少说几句吧。三书六礼还没个准儿呢,我可没心情陪你笑下去了。”
“三书六礼?”他嗤笑了,“急什么?”
“三书聘书、礼书、迎书;六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和亲迎。你急什么,最短也得半年吧。”裴纪笑呵呵,“难不成你现在就想办?”
“唉,半年。”他又发愁了。
裴纪冷嘲热讽道“以前都笑你痴子,痴子,我说你是呆,就差疯疯傻傻了。”
“你这么说人,不怕我急吗?”他苦笑。
“得了,想好对爹娘说什么了吗?”
“想不出来。”
裴绪双手合拢,他见了裴义直和贾夫人就是老鼠见了猫,惹不起也躲不起。
“嗳呦,连我们举进士第一的中书舍人裴弘徽都说不出来,换了我,还不知道支支吾吾说什么呢。”裴纪接着开他玩笑。
“裴纪你够诙谐了。”他忍不住说他,“快说正事吧,我求你了小祖宗。”
裴纪又恢复往常的玩世不恭,“行,也不多说了。”
他终于能松一口气了,“长话短说吧。”
裴纪见他眼里全都是哀求,“看你今天端茶递水的份上,不数落你了,我接着问。”
裴绪诧异道“要问多少啊?”
“和场面上的事没关系了。”
“那是?”他暗暗觉得裴纪抓了他某个把柄。
裴纪笑道“听太子话里的意思,见了不少次?”
倒茶洒的哪都是,“你刚说的?”
“我的意思是,你见了那姑娘好些次?”
裴绪边擦边说“几面之缘,只看了长相,知道家底,其余的事一概不清楚。”
“实话?”
裴绪静默地点点头。
“啐,你跑了几次,次次家里上上下下都知道,说你们不熟我不信。”
裴绪被他问得额头出了汗,“见过几次,品性端正。”
“品性端正,嗳,天下的话让你裴弘徽说了,味全变了。”
“嗳,”他快被裴纪的二三问给噎死了。
“嘶,前些日子我还翻起你的旧事,什么道姑啊,伶人啊,确实长相都好,才色俱佳。可是呢,你是要娶妻的人。娶妻娶贤,纳妾纳色。保不准,你又和谁厮混去了?”
“你!”
裴绪都气死过去了。
自从他受卢遐给他那记忠告后,再也没出过丢人的事了。裴纪这时候翻出他的旧账,就是借机敲打他。
“猴急什么?纨绔和泼皮改了就好,怕你没个记性,我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