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被骂得狗血淋头的母亲,盛佳宜敢怒不敢言,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丝毫也不觉得疼。
自打进入书房后,爷爷就一直偏袒着宋希汐,连给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们,最后她实在忍不住开口反驳,“爷爷,您曾经说过男人娶妻当娶贤,您说温柔贤惠的妻子能给一个家庭带来好运。”
“昨天晚上,想必爷爷您也看得清清楚楚的,就宋希汐她那咄咄逼人嚣张跋扈的性子,哪儿跟贤惠搭边了?我敢说,宋希汐她要是真嫁给了我哥,就她那得理不饶人的性子,肯定会闹得咱们家鸡犬不宁的。”
想起昨天晚上宋希汐毫不留情面当众揭穿她的梅花周盘壶是假的,害得她颜面扫地,成了所有人的笑柄。
祸不单行的是,今天一大早又被爷爷叫来书房挨训。
盛佳宜心头的那把火怎么都压不去。
既然都已经撕破了脸皮,那她也不介意把事情摆在明面上说,反正爷爷的心是长偏了的,不管她跟母亲说什么都是挨骂的结果,倒不如痛痛快快的把事情说个清楚。
盛佳宜的一番话让阮玲芳捏了一把冷汗,心里暗骂道作孽啊!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说话不经脑子的闺女!
宋希汐是老爷子亲自挑选的人,现在当着他的面说宋希汐如何不堪,那岂不是质疑他的眼光,打他的脸?!
老爷子呼风唤雨的大半辈子,什么时候听得了别人质疑他的眼光?
就在阮玲芳做好老爷子又要大发雷霆的心理准备时,谁料老爷子竟然是不怒反笑的表情,只是笑意没到达眼底,“咄咄逼人嚣张跋扈?就允许你盛气凌人地欺负别人,不允许别人以其人之身还自其人之道?”
“你把别人都当成了傻子是吗?任由你欺负,绝不还击。”
“盛佳宜麻烦动动你的脑子好好想一想,如果不是你存了害人之心在先,希汐她也犯不着当众揭穿你那梅花周盘壶是假的。”
阮玲芳的心如巨石沉海,猛地往下沉。
这老东西,现在心里满心满眼的都是宋希汐那小贱人。
说到底,她和她的女儿才是盛家的人。可他倒好,胳膊肘儿一个劲儿地往外拐,一心要偏袒着那个小贱人。
盛老爷子怒火难消,目光落在神色阴郁的阮玲芳身上,“就你们那点拙劣的演技,觉得能骗得了谁?当着众宾客的面,我已经给足了你们面子,让你们有台阶可下。可你们倒好,心瞎了眼也瞎了,非得作死挖坑往里跳。”
阮玲芳“……”
盛佳宜“……”
被骂得狗血淋头的母女相互对视了一眼,恨得牙齿都快要咬碎了。
要真让宋希汐那小贱人嫁进来,仗着老爷子的喜欢,岂不是要骑在他们的头上作威作福?
想到这里,阮玲芳咬咬牙,把心一横,“爸,事到如今,我也不瞒您说,廷琛是我生的,知子莫如母,他是什么样的性情,我这个当妈的心里最清楚。宋希汐她的性子太刚烈,跟廷琛合不来,您如果强行要撮合他们在一起,恐怕结果不是你想看到的佳偶天成,而是相看两厌的冤家怨偶。”
“闭嘴!”盛老爷子这下是真的怒了,随手抓起一茶壶就往地上砸。
茶壶顿时被摔个稀里哗啦,碎片溅到了阮玲芳的身上。
盛佳宜和阮玲芳双双往后退了两步,都被盛老爷子这举动吓得不轻。
阮玲芳眼尖辩认出这茶壶是老爷子的心头好,花费了不少功夫买回来的紫砂壶。现如今他把这个都给摔了,显然他现在是怒极了。
盛老爷子这一摔,震慑力十足,阮玲芳和盛佳宜不敢轻易再往火上浇油。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盛佳宜和阮玲芳的目光齐刷刷拧身往后看。
只见一袭白色连衣长裙的宋希汐站在书房的门槛边上,面带浅浅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