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大娘,今日不出摊呀?”
“对……今儿个有事,歇一歇。”
“家里来客人啦?”
“是啊!”
富商夫人跟着大娘一路往城内走,大娘笑呵呵地一边同夫人说话,一边偶尔对着经过的街坊邻里打着招呼,几乎遇到的人都会同她寒暄一两句,一边好奇打量她身边有些贵气的“客人”。
大娘姓蔡,是盛京城卖豆腐的蔡大娘,她家的豆腐很好,价格却比别家都要便宜一些,生意虽小,却也卖的火红,加之性格随和,街坊们都很是喜欢这个数年前才来盛京定居的大娘。
说是临镇过来的,彼时家中夫君是个猎户,一次进山打猎失足坠了崖,可谁曾想,屋漏偏逢连夜雨,丈夫后事还未料理完,刚满月的儿子竟是突患恶疾,就这么没了。
夫家觉得她是扫把星,克夫克子,丧事未过,就将她扫地出门了。
娘家又回不去。
彼时万念俱灰,差点一病不起,好不容易寻了一户富商做了乳母才算有了依托,一直到数年前,富商那孩子长大,她才主动请了辞来了盛京城定居。
这些年,倒是从未听她有什么客人,一来,夫家自是不会同她往来,二来,也从未听她说过娘家,这些年也从未见她逢年过去的回去过。
如此看来,这浑身都充满了贵气的夫人,便应该是那富商家的了。
也是个可怜人,独居多年,唯一一个来探望的竟是前东家……邻里街坊心中欷歔着离开了。
蔡大娘带着那夫人一路穿过小巷子,到了自家门口,左右张望了下,才开了门闪身进去,又快速的掩了门,然后快速转身,“噗通”一声跪了,结结实实的,方才人前的激动瞬间化成了忐忑,声音都抖着,“夫人!”
那夫人背手而立,容貌还是容貌,气质却已然变了,久居上位的女子再如何温润,都有她自己的凛冽。
她敛眉微蹙,就这么背着手看了一会,才出口问道,“她呢?”
有些冷,有些沉,有些不悦。
蔡大娘心中一慌,头更低了,“消息已经传去宫中了,但……”但至今为止也没有消息传出来,想来……
“呵!这后宫养尊处优的日子过了几年……倒是愈发地猖狂了?真以为上官家辛辛苦苦栽培你们出来,是为了让你们出来吃香的喝辣的?”她声音不高,说完,连眉毛都挑起了几分,带着讥诮。
蔡大娘的脑袋更低了。
“这么多年,她就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你们看到了么?她的女儿在这盛京城近二十年,你们看到了么?”她换了姿势,在院中的石桌边坐了,看着头都快低到地上的妇人,嗤笑,“哦对,听闻,那孩子还不是个久居深闺闭门不出的主儿,这盛京城她可以说是上蹿下跳活跃得很,就这样……你们也不曾发现?”
“既然这样,这双眼睛……要了何用?”
蔡大娘浑身一颤,头磕到了地面,声音都变了,惊慌失措地求饶,“夫人恕罪!”
心中却只觉得冤枉得紧,圣女之尊,他们这些个上官家族的暗探哪里能接触得到,所知也不过是当年传到他们手里的一幅画卷而已,南宫府的阿婉夫人也只听其名未见其人,听闻她大多数时候都在南宫将军的封地,至于南宫凰……
要他们根据一幅早已模糊不清的画像,看出南宫凰与那副画的几分血缘关系……着实太过于艰难啊!毕竟,就是连宫中那位,也不曾发现不是么?
要说相似,真的是半点儿不像!
都说南宫家的大小姐容貌倾城,多半都随了她母亲,可见,那画师也着实没什么水平了。想来,便是阿婉夫人站在自己面前,自己都不一定认得出来。
只是,心中腹诽,却也忐忑至极。
旁人不知,他们这些个受命办差的却是清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