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白君老的很快,十多年间,就从一个高大威猛,甚至还能与樊禹过两招的老太爷,变成了一个头发花白,瘦成皮包骨的老头。
常蛟还是没能听过九十岁,与前些年死在了自己的宅子里。
今天又是祀白节,家里家外热闹非凡,曹白君坐在自己的书房,回忆着十多年前的祀白节,自己还在和樊禹说说笑笑,可是一转眼樊禹就躺在床上再也没起来过,而常蛟也撒手人寰了,自己也是没想到,最后一个活在这世上的竟然是岁数最大的自己。
高兴的日子先不去想那么多,于是曹白君开始在院子里散步,走出汗之后呢,又去后院看了一眼曹白凤,曹白凤显然也很喜欢自己的新衣服,看见曹白君进来竟然冲他笑了笑。
妹妹的这一笑简直要把他的心融化掉了。
从妹妹那里出来后,又去看了看樊禹,樊禹还是如十年前一样,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吃饭喝水都需要有人送到嗓子里去。
曹白君多么希望外面的喧闹声,可以把他从昏迷中唤醒,只是就连靖山门的副门主都来看过了,却依然毫无办法,只能说听天由命。
曹白君在这里一直待到了中午,看了一眼时间够,这才离开。
最近家里的事他已经不大管了,本来曹家就是最有钱的商人,再加上曹元姣如今成了郑国的国母,那么这天下就没有曹家郑不了的钱,只不过曹白君还是告诫自己的子孙,万万不可娇纵跋扈,不然曹家离灭亡也就不远了。
老祖宗说话还是有用的,至少曹家在明面上,一直是以家风甚严而被人称道的。
上一次全家集聚,就是因为老祖宗发话了,而这次还是因为老祖宗发话。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老祖宗已经老了,他这是想在多看看儿女子孙一眼。
所以这次祀白节,曹家之中除了过节的喜悦,其实还嘈杂了一种哀伤。
而作为当事人的曹白君却丝毫没有这种自觉,或许也有,只是不太在意。
幸好曹家的宅子足够大,这才能把所有人都装下,曹白君的五个儿子如今年龄也已不小,重孙子也都抱上了。
慢慢的他们也开始如曹白君一样,开始放权,老年人总是比不得年轻人头脑活泛,因为他们的做事方式已经经过数十年的磨练自成体系,他们更愿意相信这个,而不是闭着眼睛去冲去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