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笙歌,也不打紧。
文臣武将、名士勋贵、贩夫走卒,亦皆如是,更有人不风流枉少年的说法。
女子却是不同,大汉虽未有三纲五常的迂腐之说,然对于女子清誉还是尤为看重的,尤其高门望族府中未出阁的贵女,与外男私相授受都有失名节,更遑论有肌肤之亲。
赵婉夜入太子府,又沐浴更衣,传扬出去,日后如何婚嫁?
饶是赵氏夫妇位高权重,想迎娶赵婉以攀附者,在得知她是“太子的女人”,谁特么敢上门求娶?
君亵臣妻的恶事,太子殿下或许不敢做,然身为人臣者,谁又愿为个女人惹上太子,惹上未来的皇帝?
饶是此事不传扬出去,赵氏夫妇还能不晓得么?
夫妇二人虽是忠心可鉴,然闹出这么档子事,心里会不憋屈?
皆是为人父母的,推己及人,谁家儿女不是父母的心头肉?
不可能不留下疙瘩的。
苏媛这执掌卫生部的大农少卿倒还罢了,赵立可是太子少傅,是要督导和辅佐太子的大卿,位同九卿啊。
“责罚且先不论,你说说,打算如何向赵氏夫妇交代?”
刘彻揉了揉眉心,因觉自家儿子的行为虽稍嫌莽撞,却也事出有因,谈不上甚么大错,故而语气还算平和。
“儿臣自知孟浪,有损赵府贵女清誉,愿亲往赵府,向少傅与苏少卿负荆请罪。”
刘沐早已冷静思量过,晓得自身行事确是大为不妥,他的脾性本就豪爽刚硬,若真是体认到自身错处,宁可遭到训诫责罚,也从不找借口为自己辩解和开脱。
“蠢材!”
刘彻闻言,沉声呵斥道“你还嫌知晓此事的人少?要闹得人尽皆知不成?”
“……”
刘沐猛是醒悟,忙是道“是儿臣愚钝,思虑不周,还望父皇明示。”
刘彻瞧着他那副不知所措的蠢样,真真哭笑不得。
犯错不可怕,可怕的是犯了错,不知如何弥补止损。
留下烂摊子,让老子帮他擦屁股,这特么不是坑爹么?
刘彻默然良久,突是淡淡道“饶是此事不传扬出去,赵氏夫妇亦难免心有窒碍,尤是赵立怕是难以再尽心辅佐于你,也只好将夫妇二人外放任官。”
“父皇!”
刘沐如遭雷薨,急声道“父皇不可啊,万万不可啊,此事乃儿臣的错,赵氏一家本就是苦主,怎能反受其咎啊?”
“有何不可?”
刘彻目光凛冽,冷声道“先秦之时,秦太子赢驷犯法,当受墨刑,因储君不宜施以肉刑,商鞅以为太子师赢虔怠忽失职,当代太子受刑,故剜其鼻。赵立教导你武课多年,又得任太子少傅,如今你如此莽撞孟浪,行事有失,他难辞其咎!”
“这……”
刘沐深感父皇此言大谬,一时间却不知该如何反驳,端是急得面红耳赤,“父皇,儿臣自知嘴笨,说不出甚么大道理,然若父皇执意如此,儿臣是万万不服的!”
“不服?”
刘彻斜觑着他,嗤笑道“你便是不服,又能如何?”
刘沐执拗道“儿臣……儿臣宁可自缚宗正府,任凭训诫责罚,也不愿牵累赵氏一家。”
刘彻丝毫不为所动,冷笑不语。
“母后……”
刘沐忙是向自家母后求助。
阿娇亦早已冷静下来,却是没理会满脸哀求的儿子,颓自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家夫君。
她虽脾性憨直,却不是傻的,好歹出身天家,又做了十多年皇后,经了太多事,见过太多人,再不是昔年那个不通世事的傻白甜。
况且,女人成为母亲后,往往为自家儿女考虑很多很多原本并不在意的事情,操心劳神多了,心智多半会迅速成熟起来,阿娇亦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