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给你们讲过相似的例题,怎么不长记性呢,钾……”
化学老师在讲台上慷慨激昂,迟淼托腮坐在下面,被周围人或是探询或是敬畏的目光折磨得死去活来。
半小时前,她简直像是被逮到屠宰场的猪,面对着各路屠夫的围剿。
“姜盛前阵子刚搬来我家隔壁,我们是邻居,没同居!”
她简短概括了自己和那位仅有的一点关联,末了,又着重补充道“我和他也绝对不是可以互叫昵称的关系,我也不知道他抽哪门子的风要叫我——”
迟淼喉咙一干,咬牙道“……淼淼。”
呸!肉麻死了!
女孩们七嘴八舌地缠着她,问着各种神乎其神的八卦,最后是老班的出现制止了这场闹剧。
“都几点了还不学习!你们要脸不要!”吴健一声爆吼,前一秒还仿佛聚众传教的同学们瞬间作鸟兽散。
一下课,孟若庭就挤走了迟淼的同桌,一屁股坐在她旁边。
“唉,迟淼你太不厚道了,这么劲爆的消息竟然还瞒着我,要不是出了这事,你是不是都不打算跟我说实话?”
她撕开一包芥末味乐事,又说,“你现在应该是热度仅次于姜盛的二中顶流2。”
迟淼拿走孟若庭手里的乐事袋子,抓出一把薯片往嘴里塞,表情沉恸的像是个守寡的老怨妇。
“邻居而已,有什么好张扬的?我跟他又不熟。”
n2,哼,都是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闲出屁来搞出的名堂。
所以那个姜盛到底为什么要乖乖听老妈的话啊,明明平时对人爱搭不理好像谁了他百八十万似的,为什么不能一视同仁地对待妈妈?
根本就是有两副面孔的卑鄙小人!
拜他所赐,她低调平静的高三生活彻底见鬼去了。
迟淼一心只想用指甲挠花姜盛的脸,毁了他的容,越想就越想,后来连手指头都痒痛起来。
放学时分,有几个没眼力见儿的人凑到迟淼跟前,问她是不是要和姜盛一起走。
“不会,我们不熟,不存在的,告辞。”
迟淼敷衍着答话,顺便在心里翻了个直达天际的白眼。
晚上回到家,她刚想义正言辞地质问陈蓓,却被一股清淡的香甜味勾走了心魂。
她嗅着味道挪到厨房,见陈蓓正在煲汤。
“山药汤?”
“嗯。”
陈蓓用汤勺在锅里转了几圈,叹息道“今早妈妈去找姜盛的时候,那孩子胃不舒服,哎哟,那脸白的……”
一听到那个名字,迟淼就觉得肝儿疼,没好气地说“那又如何。”
“高三了,多关键的阶段啊,家里没大人就是不行。”
陈蓓像打开了话匣子,细细碎碎地唠叨起来,手里的动作也一刻不停,最后把砂锅里的汤水倒进保温杯里。
“淼淼,把这个送过去,再跟他道个谢。”
“啊?”
迟淼愣住了。
“发什么呆呀,拿着。”陈蓓蹙了下眉,二话不说把圆柱形的杯子塞到女儿怀里,转头开始洗案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