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相息立刻就垂下了头,但半幽还是看见了他露出的神情,了然地说“你瞒不过我,吾主定然嘱咐了你。”
“母亲让我自己选择,是在仑者山,或是巡游天下。”相息见瞒不了半幽,惴惴不安地将怀薇留给他的话说出。
半幽淡淡地说“吾主知我,料定我不会接受你,她既然已经为你指明了前途,你善自珍重。”
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半幽意已决,不打算带着相息。
“我没错,我没错——”相息喃喃自语着这一句话,神情迷茫,仿佛已经陷入疯魔。
半幽不理会相息,看着有些犹疑的饮羽,善解人意地嘱咐说“心事未了,易成心结,我在前方等你。”
饮羽点头道谢后,径自向着呆愣的炽烈走去,笑着说“阿烈,多谢你这些天的热情相待,后会无期。”
炽烈欲言又止,想出言挽留,却知道自己并没有那个资格,一时间懊悔难当。
半幽带着饮羽,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仑者山,跟这个自私冷漠的地方彻底说再见。
怀薇无故失踪,半幽定然不会就此放心,就算是天涯海角,他也要找到怀薇的残魂,与她重聚。
直到一主一仆的背影彻底消失,仑者山的族民纷纷散去,相息仍然定定地看着远方,不肯收回目光。
“相息,要不我们先回去休息吧?大哥他这是说气话呢,说不定过几天就会回来找你了。”魔海安慰相息。
半幽有多固执,魔海不可能不知道,这种话,连他自己都不相信,更何况是相息。
见相息不为所动,魔海没办法,只能陪着他一同站着,默默回想着半幽刚才的那番话,一直到月轮初上。
或许是站累了,或许是想通了,相息动了动,往山门的反方向走去。
魔海见此,欣慰地说“这就对了,咱不学那种死脑筋,要懂得灵活变通,好好照顾自己。走,跟舅舅回家。”
相息是动了,却并没有跟着魔海回家,也没有回应他,而是往之前一直待着的地方走去。
半幽离开了,原本打算为他盖的房子也被搁置,半途而废地放着,看着就像是被弃置的老房子一样,满是断壁残垣。
相息看了那个房子一会儿,之后摇摇晃晃地走到他的位置躺下,侧卧着,整个身体蜷缩在一起。
压抑的哭声传来,带着无限的委屈和悲苦。
跟着相息的魔海见到这幅画面,不知该如何安慰,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留下相息独自悲伤。
魔海其实说得并没有错,相息还是个孩子,看着像个小大人似的,其实不会判断是非善恶曲直,没有形成标准。
相息不明白的是,分明自己做了好事,分明是那个假麻喜太过奸诈狡猾,怎么最终所有的错误都要由他来承担。
“母亲大人,我好想你,你在哪里?”哭累了的相息,喃喃地说着思念怀薇的话,脸上还挂着泪痕。
此刻的怀薇,并不像她所宣称的那样去找什么残魂碎片了,她去了魔界。
就在刚才,挣脱束缚的魔影背水一战,在封印即将完全被加固的最后一刻奋力将仙胎掷出。
这一举动导致仙胎碎裂,相息提前降生,而仙胎里的怀薇也被一股诡异的力量吸附,迫不得已地离开了仙胎。
临去前,怀薇似乎预感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提前给昏昏沉沉,意识不太清醒的仙胎留下口信。
说完后,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怀薇往结界那边拖,变故来得猝不及防,她甚至来不及呼救,就被强硬地拉离了仙胎。
一阵天旋地转后,怀薇来到了一处空旷的所在。
睁开眼,怀薇猛地看见一双血红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她,环顾四周后发现一群身影围着她。
那些模糊不清却又散发着浓烈魔气的身影,让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