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青山把蕨菜搬下来,打哈哈的笑道:“哈哈,也没有多少钱啊,就刚刚够吃饭而已。”
“呵,你可真能吃,这么多钱,还刚够吃饭。”经理好笑道,“你说出来,我又不会抢你的钱。”
刘青山只是憨憨笑了笑,并没有直言相告。
一斤蕨菜的合同价格是二十块钱一斤,这十来天里,每家酒楼约莫都得到了六百斤蕨菜。
六家店就是三千六百斤左右,每斤二十元,那就是七万多块钱。
十天赚了七万多,平均一下,相当于每天赚了七千多块钱。
但是,要知道,这每天七千多块钱来得可真是十分不容易。每一个清晨,院子里的大公鸡都还没有打鸣,他就得进山去干活了。
然后到了晚上,山林里的夜行性动物都出来活动了,他又才从山里回家。
虽然赚的钱不少,但是,这份苦,可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能吃。
就算普通人中不乏吃苦耐劳的人,但是,没有如此强大的体格跟力气,是绝对不可能完成这每天动辄几百斤的蕨菜的。
所以,刘青山自己吃的苦,自己知道就行了,如果跟人炫耀说自己赚了多少钱,别人只会羡慕,却着实看不到其背后的艰辛。
如果说自己艰辛了,恐怕也没几个人相信吧。
也因此,刘青山不是那种喜欢在人前说自己有多辛苦的人,反正,自己有多努力,自己知道且问心无愧就好了,实在没必要跟人倒苦水。
而且,相比起他的艰辛,其他人所承受着的苦痛给身体与心里造成的伤害要远高于他。
他虽然也辛苦,但是,超能力傍身,再辛苦也觉得小事一桩,眨眨眼就过去了。
但是,对于劳苦大众来说,有些艰难困苦不仅仅是身体的劳顿,还有心灵所日夜承受着的折磨。
阿贵妈妈望着街道上川流不息的车辆与广场周边高低错落的楼房,以及那些楼房当中各种琳琅满目的商品,心中自是感慨不已。
虽然不是第一次来县城,也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景观,但在日复一日的生活困顿中磋磨了双眼之后,再看这些遥不可及的事物,还仍旧能荡起内心的波澜与感慨。
她知道,凭自己的本事,是永远也得不到这些的。
当然,她也很清楚,就算自己在心里羡慕感叹无数遍,这些东西也跟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但是,这并不影响她在心里卑微的幻想一番:假如,只是说假如,假如这些东西有她的一份,想必,孩子们的未来就会不一样了吧。
她扯着嘴角苦涩的笑了笑,垂头看了看已经卖得差不多的蕨菜,心里却愈发苦涩了。
即使她天天卖蕨菜,而且每一天都能卖这么多蕨菜,而且蕨菜的价格每一天都这么好,可即使是这样,她也要攒一辈子的钱才能凑够几十万。
几十万,于这些高楼大厦之间,仿佛不过是几块砖头,也不过是无数车子当中的四个车轱辘。
但是,对于她这样的一个妇人来说,却是可望而不可及的遥远的梦想。
如果她有几十万,一切都会不一样。
可是,她没有。
她没有!
“阿贵妈妈。”一个浑厚的声音在身前响起。
阿贵妈妈愣了一下,望着站在身前的两双鞋子,缓缓抬头,很是震惊的看着出现在面前的两张慈善的面孔。
一对年逾半百的夫妻站在她面前的蛇皮袋前,微微垂着脸,很是温柔的看着她。
他们的嘴角稍稍扬起,眼睛里也是柔和的光,显然是对于在这里碰到阿贵妈妈一事既感到意外,又感到高兴。
可阿贵妈妈却像见了鬼似的,满脸震惊的同时,还躲闪着他们的目光。
她有些不安与慌张:“你们......好巧啊,你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