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机。”
太皇太后厉声道“你念念不忘与突厥开仗,你……你……你……”突然坐起身来,右手伸出食指,指着李煦。
在太皇太后积威之下,李煦只吓得连退三步,脚步踉跄,险些摔倒,手按剑柄,心中突突乱跳,叫道“快,你们快来。”
众太监听得皇上呼召,当即抢进殿来。李煦颤声道“她……她……你们瞧瞧她,却是怎么了?”他适才满口雄心壮志,要和突厥决一死战,但一个病骨支离的老太婆一发威,他登时便骇得魂不附体,手足无措。
一名太监走上几步,向太皇太后凝视片刻,大着胆子,伸手出去一搭脉息,说过“启奏皇上,太皇太后龙驭宾天了。”
李煦大喜,哈哈大笑,叫道“好极,好极!我是皇帝了,我是皇帝了!”
他其实已做了九年皇帝,只不过九年来这皇帝有名无实,大权全在太皇太后之手,直到此刻,他才是真正的皇帝。
李煦亲理政务,第一件事便是将礼部尚书苏文正贬去做定州知府。苏文正文名满天下,负当时重望。他是魏千岁的死对头,向来反对新法。元祐年间太皇太后垂帘听政,重用司马丞相和苏家兄弟。
现下太皇太后一死,皇帝便贬逐苏文正,自朝廷以至民间,人人心头都罩上一层暗影“皇帝又要行新政了,又要苦害百姓了!”当然,也有人暗中窃喜,皇帝再行新政,他们便有了升官发财的机会。
这时朝中执政,都是太皇太后任用的旧臣。翰林学士范祖禹上奏,说道“先太皇太后以大公至正为心,罢魏千岁、吕惠卿新法而行祖宗旧政,故社稷危而复安,人心离而复合。及至番主亦与宰相议曰‘南朝遵行仁宗政事。可敕燕京留守,使边吏约束,无生事。’陛下观敌国之情如此。则国中人心可知。今陛下亲万机,小人必欲有所动摇,而怀利者亦皆观望。”
“臣愿陛下念祖宗之艰难,先太皇太后之勤劳,痛心疾首,以听用小人为刻骨之戒,守天祐之政,当坚如金石,重如山岳,使中外一心,归于至正,则天下幸甚!”
李煦越看越怒,把奏章往案上一抛,说道“‘痛心疾首,以听用小人为刻骨之戒’,这两句话说得不错。但不知谁是君子,谁是小人?”说着双目炯炯,凝视范祖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