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有你这么悟性,我若弹给他听,多半是要对牛弹琴、牛不入耳了!唉!唉!我好命苦啊!”
惠明初时听他痛哭,心想他是个至性的人,悲伤惠能师兄之死,忍不住大恸,但越听越不对,原来他是哀悼世上少了个知音人,哭到后来,竟说对自己弹琴乃是“对牛弹琴”。
他是有德高僧,也不生气,只微微一笑,心道“这群人个个疯疯颠颠。这人的性子脾气,与他的一批把弟臭味相投,这真叫做物以类聚了。”
只听那人又哭道“惠能啊惠能,我为了报答知己,苦心孤诣的又替你创了一首新曲,叫做《一苇吟》,颂扬你们少林寺始祖达摩老祖一苇渡江的伟绩,你怎么也不听了?”
忽然转头向惠明道“惠能师兄的坟墓在哪里?你快快带我去,快,快,越快越好。我到他坟上弹奏这首新曲,说不定能令他听得心旷神怡,活了转来。”
惠明道“施主不可胡言乱语,我师兄圆寂之后,早就火化成灰了。”
那人一呆,忽地跃起,说道“那很好,你将他的骨灰给我,我用牛皮胶把他骨灰调开了,黏在我瑶琴之下,从此每弹一曲,他都能听见。你说妙是不妙?哈哈,哈哈,我这主意可好?”
他越说越高兴,不由得拍手大笑,蓦地见那美妇人倒在一旁,惊道“咦,七妹,怎么了?是谁伤了你?”
惠明道“这中间有点误会,咱们正待分说明白。”
那人道“什么误会?是谁误会了?总而言之,伤害七妹的就不是好人。啊哟,八弟也受了伤,伤害八弟的也不是好人。哪几个不是好人?自己报上名来,自报公议,这可没得说的。”
那戏子叫道“大哥,他们打死了五哥,你快快为五哥报仇雪恨。”
那弹琴老者脸色大变,叫道“岂有此理!老五是赛华佗,阎罗王怎能奈何得了他?”
惠明道“赛华佗是装假死,棺材里只有毒药,没有死尸。”
弹琴老者等人尽皆大喜,纷纷询问“老五为什么装假死?”
“死尸到哪里去了?”
“他没有死,怎么会有死尸?”
忽然间远处有个细细的声音飘将过来“良务华、良务华,你师叔老人家到了,快快出来迎接。”
这声音若断若续,相距甚远,但入耳清晰,显是呼叫之人内功深厚,非同小可。
那戏子、书呆、工匠等不约而同的齐声惊呼。那弹琴老者叫道“大祸临头,大祸临头!”东张西望,神色极是惊惧,说道“来不及逃走啦!快,快,大家都进屋去。”
一贯士大声道“什么大祸临头?天塌下来么?”
那老者颤声道“快,快进去!天塌下来倒不打紧,这个……”。
一贯士道“你老先生尽管请便,我可不进去。”
那老者右手突然伸出,一把抓住了一贯士胸口穴道。这一下出手实在太快,一贯士猝不及防,已然被制,身子被对方一提,双足离地,不由自主的被他提着奔进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