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宝山闻言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他知道自己死到临头,但谁不贪生?
当年他火并孙七之前也过了些忍辱偷生的日子,徐宝山就在想我得认怂,毕竟死的只是个小厮。
此刻的他还不知道,韩怀义的场面并不是冲他,是冲端方来的。
他便拼命的和韩怀义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请看在小人曾为六君子起兵一事”
韩怀义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你也配说什么清君侧?西边那位既然活蹦乱跳着呢,那你为何又接受招安啊!”
徐宝山顿时被他问的哑口无言。
韩怀义不齿的冷笑连连:“打着冠冕堂皇的旗号其实不过是个善于钻营的鼠辈。那你还和我带什么红花道什么白藕!你又装的哪门子的五祖后裔江湖豪杰!”
旁观的众人见年轻轻轻的韩怀义将徐宝山这种狠人骂的头都抬不起来。
有些知道韩二过去的扬州人不由想,树挪死人挪活,韩家去了上海后真的是发达了!
这时徐宝山听韩怀义说到“红花白藕”这句话,他立马抓住可能的机会忙自我介绍道:“兄弟真的是洪门香主,潜在清廷中都是为了反清复明的大业。韩老板你可不能因为小小的误会做亲者痛仇者快之事啊。”
他还忽悠上了呢,韩怀义却差点没笑岔气:“就你也反清复明?你确定?”
“在下句句是真,在下真的是扬州春宝堂坐堂,我等开香堂时都供奉朱三太子”
换做个寻常人还真能被他忽悠了,毕竟在江淮一带尤其在扬州,反清义士都受人推崇。
韩怀义却不然。
他冷脸看着他连珠发问道:“旧金山洪门总会的冯才厚都是我的手下,你区区一个扬州地方上的私盐贩子,也敢自称洪门!何况你这新立分堂延的谁家香火,你的上旗元帅是几路,堂口又从何处得印,堂口内上下左右的字辈谱系可拿的出来,你可曾在旧金山总会备注在册!”
这些都是冯才厚和他闲聊时说的,冯才厚确实是洪门子弟,还是旧金山总会的执印。
他一心想让韩老板入会,韩怀义却以已入青帮为由拒绝了此事。
但他也因此知道了些这个时代洪门的跟脚。
如今韩怀义将正统的洪门典故一一道来,徐宝山不由张口结舌,因为他不是真正的洪门,他只是只“白鸡”而已。
洪门的所谓白鸡就等同于青帮的空子。
就好像黄金荣那样,不曾入帮也无传承但在外边吹嘘自己是帮中人物。
自从利益当头,又没了大义。
江湖早不是红花白藕斗清妖的当年!
这些反清复明的江湖帮会组织到了近代之后,成员渐渐变得鱼龙混杂,只要你混的好大家也就认了,你没实力的话有辈分也没人搭理你!
徐宝山正是其中的一个典型。
看到他这表情,韩怀义勃然大怒:“牛逼给我戳破,你现在是不是又要说你是清廷海门缉私营的统领,所以我杀不得你?”
徐宝山花招玩尽眼看无效倒也光棍了起来,他苦笑起来道:“韩老板,看来我今日是难逃一死了。”
“不错,不止是你,不多日两湖总督府也将行文抓捕走私鸦片的缉私营人等,另外上海道台也将派人前往海门,盘查你的巢穴。”
徐宝山闻言终于变色:“韩老板,祸不及家人。”
“狗屁的祸不及家人!”
韩怀义最烦这种生死大仇之间的矫情,尤其张仁奎已经告诉了他,徐宝山弟兄四人无不鱼肉乡里,他还能留着仇人找刺激不成?
他随即劈头盖脸的臭骂对方道:“你我本无冤无仇,但你放纵亲弟杀死我的无辜手足,还打残我的兄长!加上你盯着洪门旗号却勾结满人走私鸦片毒害汉人。我能饶你天也不能饶你,何况我不饶你!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