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丁耒跪坐在地上,仰天自语。
可是他却觉得空,似乎失去了什么,不,是失去了太多太多,友情、爱情,就在这一夜,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他不愿意相信,可是事实却在面前,他的石微永远的离开了,而厉飞却与他更加不合,王炎却也死去。
这都是晴天霹雳,一个人再大的承受力,却难当如此重任!
厉飞同样不敢相信,他也坐在另一处,看着地上的残渣,再爬起身子,转而来到叶晓红面前“石微呢?她在哪里?”
“她在我一个朋友那里,已经运往了城内,你们要看,随时可以看。”叶晓红道。
厉飞拔腿就往城中冲去,丁耒一人坐在原地,又哭又笑。
长长几声惨呵,他终归抬起头,是木宁和叶晓红鼓励式的眼神“看着我们,你会明白,这世上会有更多精彩,不只是她一人。”
“不,你们不懂。”丁耒摇头晃脑,活像一个疯子。
木宁道“就当她随风吧,我明白,你这一生都再也不可能见到她,可是你还要走下去,还有这么长的路,你不会甘于平凡和寂寞吧。”
“说起来,你很了解我?”丁耒道。
“你不必这样怼我们。”叶晓红道,“石微的死,也让我们十分悲伤,我们唯一做的只有振作,你看厉飞,雷厉风行,现在已经去见石微了,你就不去看看?”
“我去,我做梦都想再听她说话。”丁耒一双目光,几乎落空,明明什么也看不见,却也幻想着眼前多出一人。
他踉跄地站起来,陈名忠下马,对丁耒道“多谢你的帮助,我再在这城中盘亘一日,然后带一半兵力离开,去找戚继光。”
若非丁耒,今日只怕没有这么顺利,他也深知丁耒有了丧友之痛,心中掂量着说话,希望丁耒早日走出阴影。
丁耒默默回应一句“不用多谢,我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
“让他静静!”陈名忠对众人道。
众人无一上前,落下一排空位,拉长的月色伴随着晨曦的光芒,逐渐弥漫开来,这是夜空,还是白日?
却是那么的不真切,恍恍惚惚,让人深愁又深苦,让人添丧又添堵。
丁耒一步一个脚印,走过这漫漫黄沙,这里都是海洋吹来的沙子,风沙蔓延,丁耒落步都是惊心。
他抬起手掌,不知不觉,天空再次落下小雨,他就在小雨里,一个人腹诽,一个人嘲笑自己,一个人活像一个队伍。
亦步亦趋,一行一抖,几乎像一个老迈的老人。
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如此捉弄?
造化天工,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很多事情,原本不会如此发展,可惜结局却似乎早就定论。正如当日醒转,算上的“离卦”,离为火,变卦为九三,是为大凶之兆,现在看来,的确是代表着一个人的离去,石微的离世似乎是注定的。
这就是天命。
天命难违,有时候这句话真的会成为箴言。
丁耒走在小雨里,跨入残垣断壁,堆满石块与木板的城里,这里是大悲之后的大喜。
清晨的阳光,照耀开来,月光渐渐隐没,所有的过客都在憧憬美好的新一天。
唯独丁耒,他不憧憬,他的感情全部灌注在昨日以前,如今的他,已近乎无情。
他想了很多,是不是自己慢那一步,也懦弱那一步,这才使得石微死去。
恍恍惚惚,如坠冥冥。
他恨不得真的有孟婆汤这种东西,让他忘却今生今世,直接来一个来世,快快乐乐过好一生。
可是世界是残酷的,总归有失去,有得到,也有付出没有结果的。
哀莫大于心死,大概这便是丁耒如今的下场。
他在叶晓红暗自追随下,带入一个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