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走了两步,就看到之前被那个黄发年轻人拉到一边,私下交易“内幕消息”的中年男子,正一脸郁闷地从第六组的考核间里出来。
“刚刚那个黄毛呢,跑哪儿去了?”
中年男子脸色黑得像南宋建阳窑黑釉盏,火气都似乎有点压不住,
“特马居然敢骗到你爷爷头上来了,别再让我看见你,要不然的话,我非让你把骗走的那只瓷鼻烟壶给吞下去!”
四周的参赛者们见状,一个个都不动声色地往边上退了一步。
还怪别人骗你,明明是你自己蠢好吗?
看那年轻人的模样,染着个黄头发,打着个耳钉,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你居然还相信他有内幕消息。
除非失传已久的明代珍贵瓷器品种卵幕杯的烧造工艺再现——那也不相信那个黄毛会有内幕消息。
可你不但信了,还用瓷鼻烟壶跟他交易。
这能怪谁?当然就只能怪你自己了。
当然,这些话也只是大家在心里面想想,谁也不会闲着没事干,把这话说出来。
这真要说出来了,说不定这中年男子恼羞成怒之下,还真要当场上演全武行了。
中年男人发了一阵火,见没人搭理他,顿时脸色青一阵紫一阵,怏怏地离开了。
向南撇了撇嘴,也没多在意,人间百态,这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不值得大惊小怪。
他没在里面多作停留,转身就出了临时陈列厅的门,去找赵波了。
向南不知道的是,当他从第五组的考核间里出来时,就有一双亮闪闪的大眼睛,始终关注着他。
一直等到他出了门,又转了个弯,再也看不见身影了,那双眼睛才收回了目光,微微显得黯淡了些。
向南对长安博物馆并不熟悉,问了几个工作人员,才找到古书画修复中心的办公大楼,他正准备上去,放在兜里的手里“嗡嗡嗡”地震动了起来。
他拿出来一看,居然是那个“专职富三代”朱熙打来的。
这小子,这时候不是应该忙着去帮助他爷爷和爸爸花钱吗?
不去找成就感,打电话找自己干什么?
想归想,向南迟疑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
“向南吗?你那边应该忙完了吧?”
电话刚一接通,朱熙的声音就从电话里传了过来。
“嗯,忙完了。”
向南语气平淡,问道,“你找我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
朱熙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想到向南说话这么直接,反问了一句之后,他才发现自己似乎跟向南没这么熟,要是对方直接挂了电话,那自己不是白忙活了?
他连忙又说道,“不过我找你,的确是有事相求。”
“什么事?”
向南也没什么好奇心,淡淡地问了一句。
“我这边有一副古字画,有些损伤,可能需要保养修复一下。”
见向南在电话那头没有作声,朱熙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这是一幅明朝的古画,画家叫项元汴。”
项元汴?
向南一听,想也没想,立刻开口道“我在长安博物馆,你来接我。”
挂了电话以后,向南想了想,又给赵波发了条短信,说自己有事忙去了,让他中午不用等自己吃饭。
赵波现在还在上班,说不定手上正忙着处理古字画修复,打电话很容易惊扰到他。
发完短信之后,向南将手机放回兜里,便迈开大步,转身朝长安博物馆的大门口走去。
在他的脑子里,却是不断回想起这项元汴的事迹来。
项元汴这个人,那可是相当有意思啊!
如果说,乾隆皇帝是“盖章达人”的话,那项元汴要是知道了,说不定会气得揭棺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