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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城头,霜雪扑面。
千觞君沉默地看着师兄,已经回到了将军府的府邸门前,师兄弟两人,停在漫天的大雪里。
“那份谍报里写了很多……”
沉渊君的神情有些寂寥,笑道“但唯独没有写,小丫头如今过得怎么样。”
千觞没有说话,沉默地从城头掬了一把雪,揉在面颊上,他望向远方,沉沉说道“姓宁的小子,最好已经把丫头的病治好了。”
沉渊君缓缓问道“卸甲多久了?”
灰袍师弟惊愕地看着师兄。
沉渊君轻声道“近日身体恢复得不错,总想着再重新披甲,还能走动,至少去天都吃顿饭,没什么问题。”
千觞君讶然道“师兄……您……”
风雪吱呀的声音。
男人双手撑在轮椅上,仿佛用尽全身的力量,才艰难站起来……所有来访北境长城的红拂河使者,都认为沉渊君的伤势没有那么严重。
但所有人都错了。
卸甲之后,他便只能待在轮椅上。
黑袍被浑厚的风雪吹得荡开,男人的后背撕啦一声,裂开一道血口,沉渊君的指尖掠出一张金灿的符箓,随即一连串符箓,如一条纤细小河,哗啦啦围绕着他流淌,幻化成为漫天金色的锁链,然后碎裂开来,片片甲胄,烙入肌肤之内。
他接过千觞君递来的大氅,双手抬起,系上了那条沾染风雪的紫貂尾抹额。
眼眸里重新燃起了炽热的野火。
在这一刻,归甲。
北境新主如山一般,站在府邸门前,却没有推门入内。
沉渊君轻声开口,已是下了决心。
“给我备车。”
“南下一趟。